“婧婧,你知道吗?我真的是忍无可忍了!我再不离开这个家,我会疯掉的!”
欧化的二层气派小洋楼里,穿着青竹花纹旗袍的女子坐在床边,絮絮叨叨的在朝乐婧吐苦水。
垂挂着华美浪漫的公主款圆顶缀珠流苏帐的豪华双人大床上,乐婧仰躺,眼睛盯着头顶粉红色的旖旎轻纱,耳中听着女子的声音,心想,横影的大嫂还挺少女心,床帐都用的粉红色。
她双眼微睐,看了床边的女子一眼。
这是横影的大嫂,吕馨筠,也就是当时出现在铺满鹅卵石的小径上的女子。
她今年33岁,和笙歌他们差不多大。
吕馨筠生的秀丽而端庄,她细眉长眼,琼鼻小嘴,五官精致秀气,虽不是那种让人眼前一亮感觉很惊艳的美人,却也风姿楚楚,耐人寻味。
她今天梳着偏分低马尾,乌黑的头发用精美的珍珠发箍束在脑后,露出修长白皙的颈子和秀丽的面庞,身上是充满古典韵味的旗袍,手腕上则佩戴着价值不菲的翠玉手镯,衬着她极细的腰身,显得很别致又纤巧灵动。
她仿佛满腹的牢骚,看见乐婧睁眼便没有停过:“婧婧,我和他大哥结婚七八年了,这七八年间,我从结婚的头一年便开始被催生,一直被催生到现在!婆婆没有一日不逼问我怀了孩子没有,仿佛我就是一个生子的机器,没有其他的用处。”
“可是你抓着我也没用啊。”乐婧柔声跟她讲道理。
她转开视线,漫不经心的打量着房间。
这是横影大哥大嫂的卧室。
房间的风格东西方结合,有青花瓷的大肚花瓶;有细骨伶仃的白底红釉美人瓶,瓶中插花;欧式的贵妇榻和奢华的真皮沙发,巨幅的落地窗与唯美的落地窗帘迎风飞舞。
摆放的每件家具都精雕细刻,高级大理石茶几锃亮闪光,印刻着精美花纹的玻璃小圆桌,时尚的橘色高脚沙发单人椅。
她自己则睡在他们夫妻二人的豪华大床上,除了头能动弹,浑身都不能动。
貌似有点不妥——这毕竟是人家夫妻的床。
可是她那会昏过去后,醒来便是这样了。
“你们应该没有对我胡乱用药吧?”她问吕馨筠。
吕馨筠道:“没有,你怀着孩子,我怎么会胡乱对你用药呢,我只用这个对付你就够了。”
她不紧不慢的,极优雅地从自己洁白纤细的手腕上褪下那只翠绿的镯子,然后用手拎高了手镯,给乐婧看。
乐婧一看,不禁失笑,她的镯子上系着一块同色的水滴状的细链吊坠,她的手一晃,那水滴状的翠色吊坠便像时钟的摆一样左右摆动。
“妈的,现在是不是会世界都知道我被催眠过,用催眠术就对我有效?”她笑骂。
不过她也松了一口气,她现在怀着孕,滥用药物会伤害到肚子里的孩子,没有用药就行。
吕馨筠道:“没有人知道啊,你以为是横影告诉我们的吗?不是啦!你的事情很秘密,横影牙口紧,对你的事情可保密了,我们想从他嘴里问你的什么事都问不出来。”
“那是谁告诉你们的?”乐婧好整以暇的和她聊天。
“没有谁。”吕馨筠把绿玉手镯左右摆弄,告诉她:“这就是我说的要给你的东西,就是这个手镯,我这种催眠术对谁都有用,看见了便会中招,你再厉害也逃不脱。”
乐婧放在心里慢慢的揣摩,忽然又撩起眼皮看了吕馨筠一眼:“你怎么知道我厉害?那个人没有告诉你,很厉害的催眠术我都可以冲破吗?”
吕馨筠呆了一呆:“……什么人?”
“教你催眠术的人啊,你不是说你这个催眠术很牛吗?”
吕馨筠支支吾吾起来:“你说什么我听不懂,哪有什么人?这就是我自己的主意,我讨厌过这种日子,我想改变现状,所以我才这么做。”
“可是不见得有用。”乐婧道:“你总不能把我困在这张床上一辈子,你也不可能杀了我,否则你走不出横楚山庄,也逃不出国内,这一辈子都会被人追杀不止。”
“我要逃干什么?”吕馨筠反驳:“我只要帮他们做成两件事,我便可以逃开这个牢笼,去过点自己想要的生活了。”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乐婧叹息。
“你不懂!”吕馨筠的情绪有点激动:“你没有过过我这样的日子,所以你不知道我过的有多么的痛苦!我在这个家里什么地位也没有,除了生生生!可偏偏横梁翊不能生,他不能生,便也剥夺了我能生的权利,我跟着他在这里受他父母的煎熬,我都快死了你知不知道!?”
乐婧静静地看着她。
横梁翊是横影的大哥,看样子吕馨筠是想生孩子的,可一是碍于夫妻情深;二是碍于横影的父母不许他们离婚,所以横梁翊没有生育能力,她便也只能夫唱妇随。
吕馨筠越说越激动:“他爸妈一会儿催我们生孩子,一会儿催我们吃药,各种药!后来知道是儿子不孕后,他们又催着我们赶紧领养和过继孩子,我们但凡不愿,他们便威逼利诱。”
乐婧也暗地里叹息,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一对年轻人被父母折磨的快抑郁了!横影的大哥还好点,吕馨筠承受的压力尤其重。
难怪她的气色不怎么好,脸色白的隐隐透出青色,本该是樱桃小嘴,唇色却淡的几乎没有血色,倘若不涂唇膏,便显出几分憔悴与病态。
谁在这种生活环境下,气色都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