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蕖路。
这是花都郊区一条比较偏僻的公路,道路两旁都是大片大片的菜畦地。
天阴,又下着零零星星的小雨,本就已进入了冬季,寒风瑟瑟的道路上车辆稀少,只有沙尘和飘零的黄叶不时被风儿卷到空中盘旋。
乐潼坐在一辆很普通的七座面包车里,身上盖着一张午睡毛毯,正闭着眼睛昏昏欲睡。
前座有人叫她,“大姐,大姐!后面有辆车跟着咱们,一直在叫咱们停车。”
乐潼的手抓紧毛毯,两排纤长而优美的睫毛轻轻颤动了几下,慢慢睁开了眼睛。
“妈咪!妈——妈!停车!停车!”
席悄悄嗓子都快喊破了,前面那辆银灰色的面包车才乌龟一样的停靠在路边,她赶紧让师傅开过去。
“妈,怎么一直喊你们都不停啊?”席悄悄不顾头上冰凉的小雨,气喘吁吁的从出租车的后备箱里拽出自己的行李箱。
她的动作很急切,长发被风吹的散乱。
乐潼站在面包车旁,司机紧张的举着一件黑灰色的外套遮在她的头顶的上方,努力避免她淋到雨。
她满脸纳闷地看着女儿:“你怎么来了?”又对替她遮雨的司机说:“铁斌,我女儿。”
铁斌就是这辆看起来很low的七座面包车的主人,也是司机,长得五大三粗,很糙的一个汉子,大约有30岁左右,国字脸,肤色黧黑,不过五官很端正。
他看见席悄悄拖着那个行李箱很吃力,连忙小心地重新把乐潼扶上了车,然后过来帮席悄悄接行李。
“谢谢!”席悄悄抹着额头的汗,喘着气对他道谢。
特么的,总算赶上了,她真担心赶不上她妈妈的车!
出租车司机还在等着她付车费,她爬上乐潼坐的面包车:“妈,手上有没有现金?给点我。”
乐潼一边拿出自己的钱包,给了她几张粉红色的钞票,一边疑问:“不能刷卡吗?我手上的现金也没有多少诶?”
席悄悄俨然穷途末路的样子,抿着干涩地唇,很郑重又严肃地说:“不能!”
乐潼仍旧一头雾水,不过她也没有急着问。
总算上车能躺平在她妈妈的身边了,席悄悄平复着气息,闭着眼睛伸长腿,死人一样的靠在后车座上。
乐潼用毛巾细心地替她擦着脸上和头上零星的雨水:“你这是怎么了?我不是说了不要你跟来的吗?”
她此前走的时候,已经和女儿说好了,不让席悄悄陪她去异地治病,一是因为席悄悄目前正在上大学,她不想耽误她的学业;二是因为女儿和律骁正在热恋,倘若陪她到异地去,这不是让两个孩子分开吗,会耽误他们的恋情。
所以她很坚定的让席悄悄留下来,自己一个人去就行。
但是她万万没有想到席悄悄竟然跟来了!
席悄悄软软地说:“妈,一半的一半,我一半是真不放心你,你是我唯一的妈,你一个人去那么远的地方治病,我怎么能放心呢!我不想留有遗憾,跟着你,我的心才安定的下来,另一半原因,却是为了律骁。”
“律骁怎么了?他欺负你了?”乐潼觉得这不可能吧,律骁现在对席悄悄可是好的不能再好了。
“没有,我们很好。”席悄悄否认,她伸手抱住乐潼,低声说:“妈妈,等一会儿我再告诉你,现在我先捋一捋我的脑子。”
乐潼轻抚着怀里她的头发,看着她疲惫的脸庞,最终把要问的话咽了下去,伸手拍了拍她的后背:“好吧。”孩子来了都来了,既来之则安之吧。
……
酒泉道。
一辆黑色的迈巴赫正风驰电掣往花都国际机场急驰而去。
身形清贵,面容俊美而冷冽的男子坐在舒适的后座,手握着手机,不停的拨打着一个熟悉无比的号码,然而那端永远传来的是一道机械化的女音:“对不起,您所拔打的用户已关机。”
他伸手按额,沉沉地吐了一口气,咬牙把手机扔到一旁的座椅上,对前座的男子说道:“她真走了是不是?”
小蒙坐在前面的副驾驶座,闻言看了身边的司机一眼,转过头来说:“应该是的,我们的人回了消息,医院和她的家里,还有学校他们都查过了,俱不见她的人影,她走了。”
他又道:“少爷,她不是给你留了信息吗,你再仔细看看,看不能看出点别的。”
“别的?”坐在迈巴赫后座的正是律骁,他此时俊容晦涩,眼神阴霾地冷笑一声:“别的什么?告诉我她不适合我吗?”
小蒙:“……”他不敢回过头来,怕看到律骁那张冷酷的脸。
而律骁也不再说一句话,他性感而薄厚适中的嘴唇紧紧抿着,一双黑曜石般迷人的眼睛此刻宛若一潭死水,里面却氤氲着莫测而危险的光芒,看似安然搁在膝上的双手不自觉的握成拳,捏的死紧!
车里的气氛凝固了一般,沉闷的让人窒息,满车的低气压。
过了许久,小蒙才小心翼翼问道:“你们究竟怎么了?”
一直没有回答传来,在小蒙以为律骁不会做声时,却听到他缓缓而冷若如冰的低嗓:“她有病,得治,下次等我回来,看她还能往哪里逍遥!”
小蒙无语凝噎,他觉得席悄悄真的很聪明,选择在律骁的爷爷出事的时候出逃,让律骁没有办法及时抓回她,一下了就逃的干干净净。
律骁冷静了几秒,又对小蒙说:“给我联系史密斯医生,我要和他通电话,知道我爷爷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