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清芷醒来时,已然回到了澜沧山。
只是这次她并没有醒在弟子居的床上,而是醒在云顶大殿的厢房里。
清芷睁开眼睛,却看到一个仙娥打扮的女子。
只见那仙娥盈盈地笑了笑,说道:“姑娘终于醒了,那琉璃也当告退了!”
清芷只觉得脑中一片混沌,一时半会儿搞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所以她下意识的抓住了小仙娥的手臂。
叫做琉璃的小仙娥扑哧一笑,说道:“姑娘莫慌!琉璃乃是司药神君的殿前婢女,是奉了司药神君的命前来照抚姑娘,医治姑娘的,姑娘不妨张张口,试着说说话?”
清芷恍然!
自己受了伤,且失了声!
然后被江沅劫走,接下来的事情便是真的不清楚了。
清芷神思混乱,只是皱着眉头吃吃地看着琉璃。
琉璃长得灵巧,笑起来一对酒窝挂在两腮,甚是讨喜。
只见她又清脆地笑了起来,继续道:“姑娘是让人下了蛊术所以开不了口,幸得澜沧上仙去天宫求了司药神君,这才求了几味仙药治好了姑娘的病,姑娘真是好福气有这么一位好师傅!澜沧上仙作为谢礼竟把自己随身所带的龙吟剑送给了司药神君,当真是好气魄!”
清芷瞪大了眼睛!
龙吟剑乃上古神剑之一,跟随澜沧上仙数千年,如今却为了自己轻易送了人。
这也太轻率了!
正想到这里,却传来了脚步声。
琉璃忙收敛起笑容退到一边,能有如此至纯祥瑞之仙气的人除了澜沧上仙还有谁。
“芷儿醒了?”
这句话先是问了琉璃。
琉璃恭敬答道:“回上仙的话,方才才醒的!”
澜沧上仙一面朝她点了点头,一面挂了和煦的笑容款款走向窗前,俯身坐下,温暖之气扑面而来。
“感觉怎么样?”
清芷一双眼睛澄澈澄澈的,却盯着澜沧上仙的笑容撅起了唇:“师父!你怎么能把龙吟剑送人啊!”
澜沧上仙眼光微微一滞,笑得更开了:“如今这师父二字,叫得是愈发顺口了!”
说完,又若有所思的看了看清芷,补充道;“确实有些不值当!这司药神君说声音能恢复个七八成,如今听起来却还是有些沙哑不够清亮!”
清芷眨眨眼睛,又咽了口水,这才嚷道:“不清亮是因为口好渴!师父!我要喝水!”
澜沧上仙淡笑颔首:“这般乖巧才是本上仙的徒儿!往后就照着今日的模子做!不得再惹事生非!更不许跑下山去了!”
清芷因得大病初愈精神奇好,竟也露出了几分孩子心性说起了玩笑话:“师父这意思是要留芷儿在澜沧一辈子吗?师父不觉得腻吗?”
也许是东来之气过于旺盛了些,澜沧上仙只觉得心中微动,澎湃难言,就像是见到了许久未曾见到的美景一般流连又溢于言表。
就连活了三千岁的他也弄不明白这到底是一种怎样的心态。
只得顺着这蓬勃的东来紫气伸手揉了揉清芷乱糟糟的头发:“你若好生将司琉经参悟了,为师便多留你几辈子也不见得烦!”
接下来的日子清芷过得清闲又快乐。
自从吃了司药神君的药,清芷的身子一天一天的好了起来。
除了跟瑾瑜翻跟斗练剑嬉戏说别的弟子八卦,每日雷打不动的便是去云顶大殿报道。
虽然省了拜师仪式,但澜沧上上上下下都已经知道澜沧上仙正式收徒,并且连一向严苛的许长老都无异议,着实让人哑口无言。
一些见不惯清芷的弟子也只好背地里说说,偃旗息鼓。
原本作为掌门弟子的清芷理应住进澜沧上仙的云顶大殿,却考虑到种种不便,加之澜沧上仙近日异常繁忙,每日都有各派仙长出入云顶大殿,清芷干脆请辞,还是留在了弟子居,落个清闲。
清芷喜闲,可拓凝却不行。
所以除了和瑾瑜待在一起时光飞逝的欢快,一个人的时候清芷就开始犯难。
虽得没有亲眼见到江沅和澜沧上仙对峙,但心中也隐有郁结。
哪怕江沅得了我三千年的功力,却也不是能够赢了澜沧上仙的胜算!
也不知道他心中所想,怎得这般冒失就去招惹澜沧上仙!
“你若战赢了澜沧上仙,我便随你回去......”
忽得一阵弦外之音传入清芷脑海里,清芷双目圆睁,心下哑然。
莫不是因为我的这一句话?
遥想当年,江沅不过是一个意气风发,年少得志的武林盟主。
从凡界而来,坠入魔道,令得一干颇看好他的地仙唏嘘不已。
清芷也忘了江沅是如何来到大瑾宫的,只记得偶有一日起来到庭院散步,便远远见到一个黑衣少年站在梨花树下练功。
那时候的清芷还是大瑾宫的拓凝公主。
拓凝穿着粉衣粉裳,挂着稚嫩的笑容,走近一步,他便退一步。
走近两步,他退两步。
最后拓凝干脆捻了一个诀闪至他的身前。
却因为一个不留神,就这样鼻子对鼻子嘴巴对嘴巴的摔倒在一起。
拓凝气呼呼的起身指责他:“你怎么一股人味儿?”
妖魔对人的气味特别敏感,一些专门噬人肉的妖魔更甚。
拓凝常常跟一个噬人肉的月食花精在一起玩耍,所以脱口便是“一股子人味儿。”
只记得那黑衣少年目光炯炯,站起身来倔强的低着头也不说敬语,更不答话。
平日里见惯了恭恭谨谨的奴仆,如今这个小男孩倒是引起了拓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