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然,轰雷掣电,星流霆击。
小弟子的声音在雷电的轰鸣声中显得不堪一击。
众人皆竖起了耳朵,听着小弟子口中含混不清的名字。
正在这时,一道闪电划过天空,惨白天色映在惩戒堂外的青石地面上,久久未醒的红杉突然直立起身子,抬手指向大殿一处,尖利的嗓子喊道:“是你!你是妖魔的尖细!是你!你想杀了我!”
红杉的声音如同地府的冥鬼,怀着满腔的怒气和恐惧,和着响天彻地的雨声和雷声,带着凄厉的尖叫阵阵,朝殿内的一角,直直的扑过去。
正在震惊中的众人又循着红杉的声音望过去。
殿内灯影恍惚,角落的素衣少女正瞪大了眼睛不住地摇头。
她踩着灯影漏下来的光,一步一步地往后退,退到墙角,后脊抵着冰的发寒的墙面,不住的摇头。
离红杉最近的是凝月。
她正两只手圈出结界,将有些过激的红杉圈在里面。
“你说是谁?”
凝月一边着力撑着结界,一边问红杉。
许是红杉被黑莲术法禁锢太久,此番苏醒,免不了的失了心智。
她正撕咬捶打着维护着她的结界,一双眼睛红的发黑,头发凌乱的飞舞起来,身上的大红衣衫像是骇人的血。
“你个死妖精!我就知道你是个妖精!你是一只妖!你凭什么修仙!你是一只妖!”
红杉朝着大殿一角不停的辱骂。声音像是从幽冥地府传来,惊心动魄。
“你用妖蝶跟魔尊江沅通风报信!你故意演戏给我们看!我就奇怪啊!你怎么回回都能当英雄呢?”
“谁都打不退江沅,为什么就你能?”
“你个小贱人!你辱我澜沧!你还想杀我!”
“你本就是妖物!你本就是一只不要脸的妖!”
“你凭什么当上仙的首座弟子?你凭什么!”
“看我不杀了你!杀了你!”
红杉的叫喊声将整个惩戒堂都推向了浪潮最为凶猛的地方。
冰冷的墙面发出森森寒光。
两边的盘龙大柱似乎也开始张牙舞爪。
晃动的灯影变成了魑魅魍魉。带着阴冷的笑容幽幽舞动。
所在之人,无一不瞠目结舌。
长身玉立的白衣仙者重重朝后退了几步,一双眸子立即溢满了沉沉水色。
他的双拳不自觉的握成拳头,将衣摆撑起了好几个皱褶。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似乎要将整个澜沧上湮没一般。
许卓崖两步上前,指尖升起一道光束,朝红杉额头直直击打过去。
发狂的红杉立即安静下来。
他一抚雪白的胡须。眉间似乎有千沟万壑,声音沉闷似雷。却是问道通报的弟子:“白沐子可说所谓何事?”
小弟子快被压抑的气氛榨干了水分,抬袖抹了抹额上的汗,哑着声音说:“她说我们绑了他们的妖王,她来向我们讨要妖王!”
许卓崖双眸闪过几丝凛冽的星芒。从牙尖挤出四个字:“拓凝妖王?”
而后迅猛转身,两条剑眉倒竖,眼睛瞪得浑圆。
他大步逼进大堂角落,冲蜷着身子躲在角落瑟瑟发抖的少女吼道:“你还有什么说的!”
角落的少女被许卓崖的喝声一惊,直起了身子,连连摇头,说道:“不是的!不是的!”
还在发愣的瑾瑜见许卓崖怒发冲冠,三步并作两步护到少女身前,道:“长老!红杉失了心智定是胡说的!她此前与我们二人有仇。污蔑清芷也不足为奇!还望长老不要被她的胡言乱语迷惑!”
许卓崖听瑾瑜说的有几番道理,便暂时搁下怒气朝门口的小弟子道:“去将那白沐子请上来!她不是说来接什么妖王么?老夫倒要看看!她口中的妖王到底是谁!到底是谁这么大胆子敢在我澜沧山作祟!”
堂内有一盏孤灯,孤灯旁燃着一盏香炉。香炉上香灰满布,偶尔散落下来,便会腾起浅浅尘埃。
此时尘埃算是对静默最好的桎梏。
山上的雨没有丝毫减缓的趋势。
白衣仙者也沉着眸子不再言语。
他周身之外的祥瑞之气变得不见。
反倒让整个屋子都充斥满了压抑的气息。
“哈哈哈哈......”
一阵妖娆的笑声混合着清脆的银铃响声传了进来。
循声望去,只见山外被劈开一道五彩斑斓的云路,雨水也躲避了开来。
一个身着五彩流光长裙的女子信步走来,手中还捏了一支海棠摇曳生姿。
“许久不见众仙。众仙可想念我啊?”
娇嗔的声音如同裹着黏腻的蜜糖,让许卓崖不耐。
许卓崖沉声上前。设下一道屏障将她身后的大门隔开,缓缓道:“免得污了我澜沧的清修!”
白沐子妖娆一笑,娇嗔着攀上许卓崖的肩头:“你还是喜欢带着面具逗你那些小弟子们玩嘛?谁不知道当年的许卓崖可还是美男一个呢!”
许卓崖厌恶地一章劈开她,惹得白沐子微微蹙了蹙眉:“你们就是这样对待我这个老朋友的吗?”
白沐子顿了顿,将眼光停在白衣仙者的身上,款款走近,半嗔半怨道:“澜沧上仙,这么多年都不见你来找过人家,人家好生想你!”
说着,白沐子抛出海棠,刚好落在澜沧上仙肩头,挥洒出一阵惑人的香味。
“咦?”
白沐子饶有兴致地看向一旁脸色不大好的凝月上仙,翘了翘唇角,不屑一笑:“当初你问我讨赤金炼蛇原身就是为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