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会儿,秦楚禾才从洗手间里走了出来。
她的脸色仍是苍白,拖着有些缓慢的步子,走得略微踉踉跄跄的。
薄一白看得心慌,朝她大步走向前来,伸手扶住了她。
秦楚禾已经疼得说不出话,全身上下都没有力气,也没办法拒绝他的接触。
他用左手轻轻揽住她的腰肢,又捉住她的右手臂搭在自己的肩膀上。
让她的身体重心都靠在了他的身上,用自己的肩膀扛起了她的重量,带着她一步一步地往前走。
薄一白细心地扶着她上了楼梯,将她带进了一间客房,又将她扶到了床上,小心翼翼地为她脱了鞋子。
看着躺在床上的人儿,他的心脏就像是被一只大手紧紧地握住了。
她外表清冷孤傲,内心又坚韧倔强,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她这么脆弱的样子。
他看得心疼,语气也不免放轻了几分。
“你先躺着,好好休息一下。”
秦楚禾无力多说话,轻轻地点了一下头。
上一回是他醉酒,她照顾他;这一回却是她来例假,他照顾她。
风水轮流转啊。
薄一白又担心地看了她一眼,才转身离开了房间。
很快又回来了。
他的左手拿着一个水杯,右手拿着一个水瓶,想来是下楼去倒水了。
薄一白将水杯轻轻地放在床头柜上,又将水瓶递向了床上的秦楚禾。
“我这里没有热水袋,就用水瓶装了热水,你先将就着敷一下肚子。”
“床头柜上有一杯热水,你先将就着喝,我再下去煮生姜红糖水。”
他说了两个将就。
这哪里是将就。
雪中送炭,暗室逢灯,大抵就是这个意思吧。
她第一次体会到了被人照顾的感觉。
秦楚禾愣愣地看着他,伸手接过了热水瓶,迷茫的眼眸里染上了一层氤氲,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她把热水瓶贴在自己的腹部上,当下觉得暖暖的,那种疼痛感也似乎缓解了些许。
薄一白总算放心了一些,再次离开房门下了楼。
这一次等了蛮久他才回来。
他的步伐又轻又慢,双手小心翼翼地捧着一个碗。
她知道这是他亲手煮的生姜红糖水,想来这也是他第一次煮这类东西吧。
薄一白慢慢地走到床头边,微微蹲下身子,用勺子舀了一勺,轻轻地递到了她的唇边。
他要喂她。
意识到这个问题,秦楚禾的脸上闪过一丝红晕,忙道:“不用了,我自己来吧。”
薄一白却并不是一个好说话的人。
他皱了皱眉头,尽可能放低了声量。
“乖,听话。”
语气轻柔,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坚持。
秦楚禾怔了怔,面色有些薄红,但也依着他了。
喝完一碗生姜红糖水,腹部果然好受了不少。
看着她的脸色渐渐转好,薄一白悬着的心才终于放下了。
他望着她的脸蛋,又心疼地问道:“你每次来例假都疼得这么厉害么?”
秦楚禾原本心里还存着的一丝窘迫,早就在他的细心照料下逐渐消失了,她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本来不这样的,中学有一次上游泳课,我来了例假,跟老师请了假坐在岸边,但不知道被谁在身后推了一把,掉下了游泳池,后来就变成会痛经了。”
她说得平静淡然,不痛不痒的,仿佛遭罪的不是她本人一般。
薄一白听得心惊胆颤,那双幽深的黑眸里更是满满的疼惜,右手紧紧地握住了她纤细的玉手。
原来她曾生活得这么步步维艰,如履薄冰。
他总算明白,为什么她对人的防备感会如此深重。
也总算明白,她的一身功夫是在什么环境下练就出来的了。
她只孤身一人,尚无后盾,背后又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他此前怎么能责怪她活得不够洒脱?
冰冷,淡漠,生人勿近。
坚韧而强大。
她已经做的足够好了。
薄一白觉得胸口闷闷的,一双深邃的黑眸定定地看着她。
“禾儿,做我的女人吧。”
一句深藏在心里已久的话,被他虔诚地说了出来。
秦楚禾整个人都呆住了。
内心震惊不已,说话也变得有些磕磕巴巴。
“你、你说什么?”
薄一白的眸底划过一丝心疼,语气中更是无比的郑重。
“我说,从今往后,由我来做你的后盾!”
秦楚禾惊得目瞪口呆。
这不是她第一次被人告白,但这却是她第一次遇到如此强势的告白。
做他的女人?
突然,忆起了那天他冲进病房的样子。
突然,想起了今晚这一顿最特别的晚饭。
突然,想到了他对她百般照顾的模样。
还有太多太多的细节……
鬼使神差的,秦楚禾竟然点下了头。
心里似乎也没有排斥感。
她从不懂感情是何物。
但是现在,她愿意不计后果地尝试一次。
不再事事谋虑,不再步步衡量。
就让她纵情地沉沦一次吧。
不顾结果。
见她居然点头,薄一白的身子也是一个颤动,心里吃了一个大惊。
他不禁面色大喜,强行按捺住心中的激动不已,眼眶却微微泛起了红。
她终于愿意将内心的那道冰墙打开一扇小小的门,开始把他放进去了。
薄一白凝视了她的小脸良久,才低头吻上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