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铭修出身临安沈家二房,父亲沈逸宏十五岁考中状元,如今身居吏部尚书一职,母亲更是身份显赫,是当今天子的表妹,镇南王和灵慧公主之女,这样的身世别说是在宁远郡,就是在大乾也算得上是正经的权贵子弟。
而沈铭修自己也是争气,从小就是文成武就,更是小小年纪便跟着外公,镇南王征战南疆,第一次出征便生擒了南疆一部族的首领,让那些以为他是跟那些靠着家族长辈庇护的少爷兵一样的人都乖乖的闭上了嘴,从此奠定了他在大乾军中的地位,如今更是成为了大乾最年轻的一州最高的军事长官,宁远郡的五军大都督。
少年得意,家事显赫,长相也是出众的沈铭修无论走到哪里都是众多少女追捧的对象,像苏尘这样对他不冷不热、满心戒备的姑娘沈铭修还真是第一次遇到。
而人往往就是如此,越是不拿他当回事的就越是能引起他的注意,再说苏尘无论是相貌还是行事,对于一个男人来说都是极具吸引力的,沈铭修自然也不例外,能被苏尘吸引也就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了。
所以这会的沈铭修看向展离的目光便不自觉的带了些敌意,原本一直挂在脸上的淡笑也随着苏尘的转身渐渐的冷了下来,眼中原本的温柔立时敛去,多了几分清冽和探究。
对于沈铭修的眼神展离却是一点都不在意,一脸淡然的回视着沈铭修,加上沈铭修身后那几个满脸气愤的汉子,谁也不说话,一时间苏尘家大门外的气氛显得尴尬无比。
众人就在这尴尬的气愤中等了大概两刻钟的时间,苏尘家那紧闭的大门才又重新打开,心情大好的苏尘拿着药方和刚刚补全的作坊图纸一并递给了沈铭修道:“沈将军,这里是你要的药方,禁忌我也一并写在里面了,还有玻璃作坊的图纸我也一并交给你了,还请将军回去尽快将窑厂建好,若是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话将军可以随时派人来问我,当然,最好是白天来走大门,当然若是将军不介意再出银子买方子的话,那也可以让他们继续半夜来跳墙,我这里别的没有,稀奇古怪的房子还是有几个的。”
看着脸上依旧是带着客气而疏离的笑容和这毫不客气的话,沈铭修的心里就是一阵的苦涩,回头冲着身后一个书生打扮的男人低声叫了声:“念堂。”
名唤念堂的文士听到了沈铭修的唤声会意,忙从怀中掏出了银票,恭敬的递给了苏尘道:“苏姑娘,这里是三百两银票,您收好。”
隋念堂是从小就跟着沈铭修的,为人精明,通常只要一个眼神便能知道沈铭修的意思,所以一直被沈铭修带在身边,是沈铭修身边最信任的人。
这有银子收苏尘自然高兴,接过银票看也没看便收进了系在腰间的荷包里,苏尘可是不相信堂堂宁远郡的五军大都督会因为这三百两银子骗人,而且这大都督的随从随身带着伪造的银票这种事就更加的不可能了。
收好了银票的苏尘心情越发的好了,笑着冲着沈铭修福身一礼,轻扬着嘴角说道:“沈将军公务繁忙,小女子就不多留你了。”
说着苏尘还指了指沈铭修手中的绢布说道:“沈将军,你的那几个手下还是要尽快的调理为好,拖得时间越久调理起来就越难,需要的时间和药材也就越多。”
苏尘这麻药的成本虽然极低,只需要四十五文钱就能熬煮一锅,可这时候调理的药材成本就相当可观了,依着苏尘的估计沈铭修若是想治好那几个人,最少也要三百两银子,加上买药方的三百两,这沈铭修也算是为了自己的决定小小的破了点财。
苏尘这不客气的话里有着几分故意的成分,一是因为沈铭修给她的第一印象并不好,二也是苏尘只想过平静的生活,所以她并不想跟沈铭修这样的权贵子弟打交道。
当初选中沈家也是一位沈铭贺只是一个庶子,听说又是个聪明的,想来就算是为了自己的利益也会对这门生意极为小心的保密才是,就算是要商量也该是跟家里做生意的长辈合计才是,却是没有想到这个笨蛋当晚就将事情告诉了沈铭修,为此苏尘可是没少在背后骂沈铭贺。
不过事已至此苏尘也没有办法,不过即便是跟沈铭修合作的玻璃作坊,苏尘也只是想着到时候拿钱而已,至于她说的没事去查账这样的事情苏尘也只是嘴上说说而已。
上一世的苏尘常常因为任务游走于上流社会,见多了那些光鲜艳丽背后的肮脏龌龊,所以沈铭修这种别人趋之若鹜的显赫身世,对于苏尘来说却是如同瘟疫一般令她敬而远之。
虽然这会苏尘脸上的笑容真诚了不少,可这明显的逐客令让沈铭修那本就不怎么好看的面色越发的黑了几分,随手将苏尘递来的东西交给了一直跟在他身边的隋念堂,冲着苏尘抱了抱拳道了声告辞便从随从的手中接过缰绳,飞身上马便率先朝着山下疾驰而去。
从小就是天之骄子的他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冷遇,别说是沈铭修这样心高气傲的权贵子弟,就是普通人也是没脸面再赖着不走了。
沈铭修那难看的脸色一点都没有影响到苏尘的好心情,见堵在自家大门前的一群人瞬间就走了个干净,便笑着招呼展离进院子。
苏尘不知道的是,她这招呼展离的话让耳聪目明的沈铭修听了个真切,气得这位面对敌军千军万马仍能面不改色的沈大将军差点从马上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