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斯特醒来的时候还有一种不知身在何处的茫然。
一睁眼便是雪白的天花板,周围有一种说不出的古怪的味道,想了想才记起来应该是消毒水的味道,就好像是他现在正在医院里似的。
他本来是想尝试着动一动,却发现浑身无力得很,头也昏昏沉沉的。而且,他感觉到自己放在床边的手竟然摸到了一个温软软的东西,还被对方紧紧攥着,吓得他连忙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趴在床边的是秦笙。
这一下,卡斯特总算是从刚起床的迷茫中清醒了过来。
他发现所在的这个房间跟自己家里完全不同,统一的被套样式,若有似无的消毒水味道,还有另一只手挂着的吊瓶,这分明就是医院的配置。
他怎么会到这儿呢?
可是他这一动,秦笙也就跟着醒了。
见卡斯特已经醒来,她连忙问道:“怎么样?现在感觉头痛吗?”
一边说着,她就一边把手放在了卡斯特的额头上测试温度。感觉到手掌下的皮肤已经没有昨晚那么烫了,秦笙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昨晚半夜的时候,卡斯特的病情又复发了一次。秦笙吓得连忙去找了值班医生和护士过来,折腾了大半宿病情才再次稳定了下来。
直到今天清晨又叫护士换了一瓶新的药水之后,一整晚几乎没怎么闭眼睡觉的秦笙才终于忍不住趴在床边睡了一会儿。
感觉刚刚闭了眼没多久,卡斯特就醒过来了。
所以这会儿秦笙眼里全是疲惫,面上都多了几分憔悴之色。
“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到医院来了。”卡斯特奇怪地问道,还看了看秦笙,脸上都是心疼,“还有你笙笙,怎么不去床上睡觉?这么趴着多累呀!”
秦笙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说道:“昨晚你发高烧了给我打个电话,响了一声就停了。如果不是我觉得奇怪,专门过去看了一下,还没人知道你在屋子里都烧迷糊了。”
说到这儿,秦笙就忍不住坐直了身体用手指戳了戳卡斯特的额头:“你这家伙,生了病就不知道说,还把电话给挂了!难道你还真准备一个人在晚上烧到天亮,你是想把自己给烧成傻子吧?”
卡斯特连忙说道:“怎么会呢?我……我就是不小心按到了而已。”
他心虚地移开了一下自己的目光。
事实的确就像是秦笙昨晚猜测的那样。
卡斯特在感觉到自己不对劲之后,的确是想过给秦笙打电话的。可电话刚一拨打出去,他就想到这会儿秦笙应该已经睡着了。
想了想,自己的情况可能过一晚上就好了,毕竟他身体一向不错的。在加上他知道秦笙这段时间真的很累,这会儿根本不想打扰她的睡眠,所以连忙挂断了已经通了的电话。
本来他打电话的时候神志就已经烧得差不多有些不太清醒了,仅剩的一点儿理智让他做了这事儿。电话刚一挂断,就已经彻底烧得迷迷糊糊,根本就分不清什么电话铃声了。
好在秦笙最后赶了过来,否则最后烧到肺炎的程度都说不定。
秦笙不过就是担心卡斯特的身体而已,并没有真的生他的气。见他这副生病后唇色发白、浑身无力的可怜兮兮的模样,更是半点儿火气都没有了,只能无奈的叹了一下。
卡斯特还是忍不住转过头来,一只手无力地拉了拉秦笙:“你到床上休息一会儿吧,看你眼睛都快熬红了。”
从小到大,卡斯特都是一个身体非常健康的孩子。生病的次数屈指可数。
卡斯特印象最深刻的一次,就是小时候冒雨踢了足球,回家当晚便发起了高烧。毕竟当时年纪小,根本不会在意什么要去寒的事情,只顾着踢球的时候爽快了。
那时候瑟琳娜根本就不在家,还好有保姆发现了,才把他送到了社区的诊所。可保姆除了要做饭、收拾屋子以外,也还有她自己的事儿要忙。不可能连夜守在那里,医生护士给他看了病之后,也就忙各自的事情去了。
卡斯特病好了很长一段时间之后,瑟琳娜才回了家。知道他生病的事情之后,既是无奈又是愧疚。但又有什么办法呢?
她虽说平时不是一个太负责任的母亲,但也不至于放着生病的孩子不管。可她有自己的事业要忙,否则谁来支撑他们母子俩平时的生活用度?
等到瑟琳娜的事业终于稳定下来,卡斯特却也已经从一个小孩子变成了能够自己照顾自己的大人了。
当年那个需要陪伴的孩子已经不在了。
直到现在,他才发现那个“孩子”其实一直藏在心底,只是从不好意思表露出来。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一直陪在他的病床边等他醒来。卡斯特心里既是感动又是心疼,恨不得将秦笙直接抱到身上来,可又有心无力,感觉这会儿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尽了。
病来如山倒。平日里越是少生病的人,一旦生起病来更是来势汹汹,卡斯特现在就是这样一个状况。
秦笙摇了摇头拒绝了这个提议:“天都亮了,如果待会儿有人过来看病住院,旁边的床位是需要用到的。我怎么能占了别的病人的床位呢?”
这个套间是双人配置,除了卡斯特现在睡了这张床以外,还有一张空床。
秦笙昨晚本来是打算在那儿睡一会儿的,谁知道半夜卡斯特会突然又发起烧来。后来忙前忙后的,她也就放弃了这个念头,干脆就在床边将就着趴了一会儿。
现在说起睡觉,秦笙还真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