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韵看着傅明希翻来覆去折叠手中的帕子,便道:“欺君的事你都敢再一再二的做,这会怕什么?”
傅明希本着好好相处,别打架的原则,娇声说:“不是因为要见今上我才紧张,是因为要见王爷的兄长,我才紧张。丑媳妇见公婆,心下难安。”
谢韵被她这话说的心里熨帖极了,也不介意凑趣几句,贴近傅明希耳侧说:“你要是丑,皇兄岂不是六宫粉黛无颜色。”
谢韵呵出的气息羽毛一般扫过傅明希的耳廓,让她瑟缩了一下,谢韵的话她不好接,谢韵拿今上的后宫打趣,她怎么敢落人口实,颤声嗔了一句:“王爷说笑了。”
傅明希要是乖巧起来,那真是如猫儿一般,让人怎么疼惜都不够。
谢韵此时心里燃起了一根小火苗,昨晚的事情他一片空白,他很想此时此刻重现一下昨晚的情景,看看她是怎样撩人的姿态。
谢韵心里想着,手下就放肆起来,往傅明希腰间探去。
傅明希吓了一跳,赶紧躲开,“王爷自重!”
谢韵想归想,也不可能真的怎样,不过就是稍微逾矩一点,过过干瘾罢了,被傅明希这么一躲,好像他有多急色一样。
谢韵收回手来,掩了尴尬之色,斜睨着傅明希:“如何自重?像昨晚一般自重?”
谢韵的神色越是轻佻,话越是撩拨,傅明希越是想笑——昨晚谢韵确实十分自重——只得死死忍住,“咳,咳。”
谢韵看着傅明希咳的脸都红了,以为她羞恼了,便不再羞她,转而正色说道:“皇兄难免会□□两句,你听着便是,不必往心里去。”
“妾身明白。”
谢韵和傅明希拜谢了今上,今上果然说了一些“清闲贞静,守节整齐,行己有耻,谨守妇德”之类的话,因着谢韵提前叮嘱了,想来皇家都是这一套,傅明希也没在意。
出宫的时候遇到了鲁王妃,鲁王妃见到谢韵和傅明希屈身行礼,“皇叔和皇叔母进宫谢恩了?昨儿人多,都没能跟皇叔母说上话,皇叔母莫怪。”
傅明希还了半礼,“岂会?”
鲁王妃向来是个爽利的性子,也不管谢韵就站在身边,悄声问:“皇叔对皇叔母可好?”
不等傅明希回答,又自说自话:“瞧我这话问的,皇叔母是皇叔在御书房门口跪了三天三夜才求来的,岂会对皇叔母不好?”
鲁王妃嗤嗤的笑,谢韵面现尴尬,傅明希心中擂鼓一样。
此时傅明希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低头做害羞状。
宫门口实在不是个好聊天的地方,再说还有个谢韵在,打趣一两句,鲁王妃便告辞离去。
谢韵走在前面,傅明希直直的盯着谢韵的后背。
原来今上的□□是有来由的,一手养大的弟弟为了一个女人作践自己,任是谁都会有意见。
钱百万的女儿不过是入了鲁王府做了个夫人,众人便称祖上积德,待她成了鲁王侧妃,更是钱家祖坟冒了青烟。
可见在这世道,以商贾之女的身份,能攀上王爷,就已是幸运至极的事情。
她呢?一跃成为咸王妃,她知道谢韵肯定是花了番功夫的,但是没想到他是跪了三天三夜才求得今上赐婚的。
她一恨谢韵招呼都不打一声,便求了一道赐婚旨意,使她的人生脱轨。二恼一道圣旨下来,知情的都会猜到他们婚前便相识,可世人绝不会说咸王孟浪,只会说是傅明希行为不检点。三是她不认为两个没什么感情基础的人,应该走进婚姻的殿堂。
可此时傅明希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一个生来便拥有一切的人,为了娶她抛却了自尊?他到底喜欢她什么?她值得他如此?
谢韵被人揭了底,很尴尬,傅明希百感交集,不知从哪儿说起。两个人一路沉默,也没人想要打破这个僵局。
畅园的正院和颐居早已有人候着,王府亲卫的队正、队副,刘福带着王府各院各处的管事,林林总总五六十人。
“奴婢/奴才叩见王妃,给王妃请安!”
傅明希刚回来就遇见这阵仗,有些不适应,赶紧让桃儿把赏钱散下去。
“恭祝王爷、王妃百年好合,儿孙满堂。”
今儿不过是来磕个头,认认主子,礼到了领了赏钱众人便散了。
只还余两个婢女站在原地没有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