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文浩足足盯了表情愕然的唐永好大一会子。
直到唐永又用衣袖擦拭着脑门上渗出的汗珠,他才叹口气,“哎,表舅,你还真是老了,咋没一点的耐心啊,听我把话说完。”
“你也不用脑子想想,我爹把我看的那样紧,没他放话,我连京城的大门都不敢出,哪里还能跑到这儿啊。”
对于这家伙的话,唐永也只是半信半疑,因为他已经上了这小子好几次的当。
尽管心里已经把唐永这个啰嗦的肥猪骂个狗血喷头,可是为了让他安心的替自个办事,只好耐着性子和他周旋,“表舅,这回可不同以往,这可是为皇上办的大事,要是成了,可是为我骆家光宗耀祖的,你想我爹能不乐呵啊。”
唐永又暗地里打量了稳当坐着的幕云晋,这公子满身的气派和自家主子不同,再次想着少东家嘴里的话有几分可信。
人家诺大的家业都不怕,就自家这个小破落户有啥可忌惮的,想通了其中的厉害关系,唐永激荡的情绪稳定了下来,“这帝丘的知府宋昀坊倒是个好官,我让小托给带着幕公子去吧。”
幕云晋去了知府衙门。
骆文浩也起身立刻了自家酒楼,让唐永很是意外,这孩子性子还真是转了,没准这次还真的给骆家挣份荣耀呢,有再多的银子,没权势还是比不上那些做个小小七品的人。
宋昀坊颤抖着手接过了狄义卿的亲笔书信,瞧着果然还是恩公的字体,他双腿一软跪了下来,“老侯爷,三十多年了,晚生不敢去打扰你,实在是对不住你老啊。”
幕云晋皱着眉头盯着面前哭的鼻涕眼泪横流的男人,不知道这知府和狄义卿是啥关系,竟然能然这个儒雅的男人哭的这么不顾形象。
独自哭了好一会子,宋昀坊才抹了脸上的泪水,红彤彤的眼睛里带着一丝羞愧,“幕公子,下官失礼之处还请你见谅,我已经整整三十多年没见过老侯爷了,就是进京,也不敢进府去拜访。”
幕云晋瞬间就明白了,这宋昀坊对狄义卿心存愧疚,说不定还是和狄家的大小姐有牵扯,如今丫头可是狄家正经的血脉,这些纠葛疙瘩也该解开了。
他温和的笑着,“宋大人不必心存内疚,如今静安候可是找到了失散的嫡亲血脉,侯府里也是其乐融融呢。”
“嫡亲血脉?这不可能?”宋昀坊满脸的不可置信,想起当初他晚了一步,没及时把狄润珠从安家的庄子上带走,老侯爷才失去了唯一的骨肉。
他喉咙一阵阵的发紧,连连苦笑着,“幕公子恐怕还是年轻,老侯爷命运坎坷,小世子死在沙场,没多久大小姐也受了安家的牵连,丢了性命,她还怀着身孕呢。”
宋大人,你说的对,也有不对的地方,当年侯府的大小姐确实是死在了那场凄惨的浩劫之中,可是她却幸运的为狄家留下了血脉。”
因为见这宋昀坊人品不错,幕云晋语气更加的平缓,他仔细的说着狄家的事情,“虽然那俩孩子受了不少苦楚,可如今狄大小姐的狄亲孙女和孙子都被老侯爷接在侯府。”
“你要是想见老侯爷的重外孙女,眼下就有机会,她如今就在祥福客栈里。”幕云晋想起当初在侯府初次和岳氏见面,那老婆子一眼就认出丫头是她的嫡亲血脉。
“他还信心十足的笑着,你见了如今已经被皇上亲封为敏慧郡主的狄家小小姐,就会明白,我没说一句虚言!”
宋昀坊的眼泪又一次冲出眼眶,他顾不得去擦拭,颤抖着手把书信拆开,瞧着上面的,容琪俩字,他的眼泪又一次的流成了河,“老……老侯爷……”
实在怕自个不争气的眼泪把这封宝贵的书信浸湿,宋昀坊含着热泪匆匆看了一遍,急忙找了一个小木箱郑重的放了进去。
做完这一切,宋昀坊不好意思的说着,“幕公子,这书信下官想等心绪稍微平复一下再仔细看,你可否带我去祥福客栈去一趟,下官想去拜见敏慧郡主。”
幕云晋瞧着宋昀坊已经心急的存不住气,他急忙阻拦,“这祥福客栈,你这会暂时还不能去,我们已经商议过了,敏慧郡主还要在帝丘住两日,到申时,我会带着敏慧郡主去找医馆,你可以在医馆里候着,到时你们不就可以碰面了。”
幕云晋把叶婉馨说的话带给了宋昀坊,让他把府衙最好的官差抽出,化装成普通的马夫,把静安候的人换下来一批,来应对那些人。
宋昀坊红着脸,瞧着幕云晋,“嗯,还是幕公子想的周全,差点坏了你们的大事,下官这就去安排人手,然后回后衙换身便服。”
从衙门回到客栈。
狄成和骆文浩的大戏正热闹。
狄成横鼻子竖眼睛的瞪着骆文浩,“骆少爷,你再急着走,也不能不管我家小姐啊,她的脚可是因为你们前晌上街弄伤的,你做人可不能这么不厚道啊!”
骆文浩不屑的望着快要发疯的狄成,语气阴冷,“狗东西,你不过是个奴才,也敢和你骆大爷说起教训人的话,你家小姐别说是伤了脚,就是扭断了脖子,还剩一口气,也要即刻启程,我的营生可不能毁在她的手里!”
曲修凌在一旁也是恶狠狠的骂着,“你个死小子这会像个催命小鬼,我孙女要不是你们缠着上大街,她的脚能受伤啊?”
“嘿,我不给你们这般人见识,不走,行,我走,那些货物我统统带走,等把货物出手,不会短了你家小姐半钱的银子!”骆文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