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有些黯然:“是,之前离开一段时间,想不到城中竟然发生瘟疫。”
陶承摇头:“瘟疫依我看这可不是普通的瘟疫,或者说这就不是瘟疫。”
“怎么说”
“你之前不是说这不是去医馆的路么,你其实说的没错。寻常的医馆已经治不了这场瘟疫了,我们现在是去监牢。”
平安脸色愈发凝重:“监牢你们把病人关在牢里”
陶承深深的叹口气:“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他们实在是放不得外面,我一时半会也说不清道不明,你们去了就明了了。”
透过浑浊的云层几缕偷窜出的惨阳射在残破的泥墙,漆黑的墙面似乎正在将那几点光亮都笼罩其中,慢慢聚拢,收缩,最后全部吞噬,再也泛不起一点涟漪。
偏僻的角落下这一连栋的黑壳子像极了一口口并排的棺材,压抑的让人不不得不留意,这里就是监牢。
“到了”
“带上面罩,你们先服下这些解毒的丹药,里面污秽很重,差役都撤走了,没有必要的话外面的军士也不能进来。”陶承面色低沉的从衣衫里掏出面罩跟丹药分发给两人。
三人都很清楚所谓的必要是死人。
服下丹药三人才迈入房门。
整个牢房十分昏暗,只有两边的油灯忽闪忽闪。这里常年不见天日,空气浑浊而古怪,像潮湿的泥土夹杂了血腥气,阮玉喉头难耐,想要干呕,看了眼身边的平安,又止住了。一个正常人呆在这里一时三刻恐怕也受不了,要是关在这里
“这是什么”
平安惊怒交加眼前的一幕。
面前齐齐摆着二十多个大水缸,每个水缸里都泡着一个佩戴枷锁的人。
陶承面无表情的说:“如你所见,这就是那些得了瘟疫的人。”
平安闪到水缸前,面前的人大半身子都浸在水里,只露出胸口之上,枷上两只手又黑又干,披头散发脑袋的耷拉一侧看不清面容,脖子下还挂这拇指粗的铁链,悄无声息的样子也不知是生是死。
平安闭着双眼,攥在水缸上的手不住的颤抖,低声:“到底怎么回事”
陶承叹口气:“月前发生一件怪事,城里不知为何陆续有人发疯,刚开始并没有引起注意,后来发现几乎每日都有人疯才引起官府注意,经过探查发现这些发疯的人都是吃过张记药铺的药,正当官府准备封店抓人的时候,药铺老板竟然冲出来一连打伤十数名差役跟围观的百姓,浑然不惧棍棒加身,几乎见人就打,茶铺的小二惊慌失措下拎起茶壶扔在他身上,哪知药铺老板竟然怕水,立刻瘫倒在地,官差们赶紧把他锁住。本以为事情到此结束了,可后来凡是被他抓伤咬伤的人都疯了,那些被疯子抓伤咬伤的人则也变成了疯子,像瘟疫一样,一传十,十传百,幸好这些人也跟他一样惧水,才没有酿成大祸,但是城里的人几乎家家户户都吃过张记药铺的药,几乎人人自危,城里的医师们对这些疯子束手无策,官府只好对外声称瘟疫。把他们锁在这里也是出于无奈,这些日子这里已经死了很多人了,很多,医馆早已无人敢来了,谁也不知道他们是否会突然醒来咬你一口,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下次瘟疫。”
“真的无药可医吗”
“或许需要的并非单单药石,我也不确定。”
平安猛的抬头:“什么意思”
“你看他的手。”
平安看去,之前没有太过主意,现在看来,这手的黑的太诡异,不似寻常的黑,仿佛有一汪沉淀的败胶流于皮下,隐隐有流动之意。
“你再看他的面部。”
平安掀开头发,发现面部并无黑气,反而是一片惨白败状,额头还有一个奇怪符号。
阮玉凑上前,思索一阵眉头紧簇:“这种病症很奇怪,患者怕水像是恐水症,这黑色又像是中毒,但他身上的气息,嗯,怎么说呢,姑且算是气息,让我很不舒服。”
陶承点点头:“了不起,你说的跟我所想所查差距不多,但除了中毒跟瘟疫还有一点你忽略了。”
“什么”
“邪祟。”
两人很是诧异。
陶承无波无澜的眼珠闪出精光:“这些天我并非毫无收获,我试过针灸,各种解毒丹药都无用,但我发现的黑气遍布这些人全身时就是他们丧命之时,它们更像是在败坏这些人精气神。于是我给他们施术驱散黑气,效果甚微,只能吊住一口气,我修为不够,已经传书回山求援,算算日子也快到了,只是这黑气到底是什么,又从何而来,我还是毫无头绪,不过你们不是寻常人,我带你们见一个人,或许你们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