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凡逊破逃有功崭露锋芒,接替盛志鹏屡新一监区六分监区监区长一职,盛志鹏因在其治下的六分监区狱内事件频发治乱无力,被贬至为一监区第九分监区的普通带班狱警。
高凌峰病愈,被重新投送至六分监区继续关押,实施劳动改造。
曲凡逊接管六分监区后,对高凌峰颇为赏识,提拔他担任六分监区新的“监督岗”——犯人大组长。
“阎老墉”仇家墉被判加刑三年半,被押送至监狱严管大队看押,卢晓西因有坦白情节,从宽发落,调监至江城第一监狱继续服刑。
阴霾散尽,鬼魅尽除,纷扰不断的江城第三监狱终于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与安详。
发生在自己身边的这场突如其来惊心动魄的变故,使高凌峰躁动的心情暂时沉静了下来,他不用再担忧自己的申诉之路遭到人为的阻截与刁难,曲凡逊的重归,使他看到了自由的曙光,生活的困境和出路瞬间被逆转,用“老乡”“屎大蛆”——史达炔的话说,“你小子因祸得福,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
归监后,高凌峰把自己东躲西藏的另外八份申诉书,毫不保留地全部交给了分监区长曲凡逊,垦请他为自己投寄给公诉机关重新裁审。
除此之外,高凌峰还给曲凡逊提出了一个人之常情的请求,那就是他要求与自己的父母取得联系,不管是以通讯的方式,还是书信的方式。毕竟现在高凌峰已经想清楚了,他要面对目前残酷的现实,再也不能像以前一样,总是害怕父母知道了自己出事而担惊受怕,一路走到黑,纸是包不住火的,长痛不如短痛,事已至此,不能再总是这样藏着掖着了,再说了,十多年了,对父母的愧疚与思念与日俱增,是那么的强烈,是那的迫切……
上次在狱中遭遇了“鬼见愁”卢晓西一伙人的栽赃陷害,已让高凌峰顿失生的信心,他本打算一死了之,以免父母对自己的后路忧愁一辈子。
现在看来,这一切都是那么的草率和幼稚,“鬼见愁”“活着就是赚的”论调,与自己“活着就有希望”的观念不谋而合,只不过俩人都又出尔反尔,犯了同样的错误,结果却是惊人的相似,高凌峰险些命丧黄泉,“鬼见愁”胡顺铤而走险一命呜呼!连最后一次扳本的机会都没有给自己留下。
这真是天作孽犹自可,自作孽不可活啊!
痛定思痛,高凌峰决定重新调整自己的心态,一定要好好地努力地活着,为自己,为父母,为梓茹和尚未出生的孩子,还有那些对自己有知遇之恩的贵人和亲朋好友们……
曲凡逊把高凌峰近期的思想改造情况,整理成一份详尽的材料,呈送给了监狱长章凯审阅,希望能够得到他的帮助与
支持。
对于一个刚入监的犯人口口声声说自己是被冤枉的,不遗余力地折腾着要上诉,或是逼迫家人四处奔波告状的事情,在每一所监狱都是司空见惯的。几乎没有一个被关进来的罪犯,肯老老实实地认罪伏法,这些社会的渣子,在给社会治安和他人生命财产带来沉重的伤害和混乱后,往往会怨天尤人,为自己的滔天罪行找借口,企图搪塞自己的犯罪动机和逃脱法律应有的惩罚。
这些打着上诉旗号的罪犯,佯装政府无视就破罐子破摔的态度,肆意在监区里制造摩擦,激化矛盾,给监狱的监管秩序带来了极大的隐患和恶劣的影响。
所以,但凡有“苦心积虑”一意谋求申诉的罪犯,狱方大都会视为严管对象,多方位立体式地对其进行严密监管。
所以对于曲凡逊呈上的这份关于死硬申诉分子“高凌峰”的管教材料,监狱长章凯尤为重视。
章凯独自窝在办公室里一整天,一字一句地推敲着高凌峰的这份思想改造材料。
他觉得是应该与这个不同寻常的故意杀人犯会会面了。
章凯立即给曲凡逊打去电话,授意他把与高凌峰见面的地点不要选择在审讯室,而是刻意安排在六分监区的值班室里见面,让高凌峰放松下来,章凯想用这种温情的手段软化对方,借以敲开他的心扉。
一个正处级的监狱长,属地的最高行政长官,能够选择在一个普通的场所,与一个十恶不赦的罪犯面对面地以拉家常话的方式“谈心”,这种行为,在戒备森严的监狱恐怕是很难得一见的。
听说监狱长要亲自面见自己,而且并非以审讯的方式,高凌峰的心情并没有如受宠若惊一般异常激动,反而倒让他更加局促不安起来。猎人与狼有什么好谈的呢?难不成是让自己说——自己打算怎么死吗?荒唐!高凌峰暗忖。
老实说,高凌峰与监狱长章凯这次特殊的会见,是心存芥蒂和抵触心理的。
尽管监区绿化带里的花草已经凋零,初冬的冷空气在温暖的江城却显得并不是那么寒冷,高凌峰虽衣衫单薄,依然昂首挺胸地走在曲凡逊的跟前,丝毫看不出他的胆怯与自卑,他的步伐依然是那么规整,就像从前在部队会操演练一样,久而久之,习惯成了自然,此时此刻,高凌峰似乎全然忘记了自己只是一个“罪大恶极”的囚犯。
曲凡逊将高凌峰从监号提出,径直带至六分监区值班室。
值班室里没有别人,只有监狱长章凯独自一人,早早在这里等候多时了。
“报告监狱长,六分监区犯人高凌峰带到,请指示!”到了值班室门口,按监区规定,狱警曲凡逊
命令高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