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楼有什么消息?”
韩舞影这话自然是对韩一问的,天下闻名的神秘组织暗楼,便是由此人一手打理。
代号叫做“韩一”的侍卫应声出列,恭恭敬敬的道:
“小姐,最近有三件事,第一,蜀王马上就回京了。”
韩舞影点点头,这事完全在意料之中,楚帝将自己最心爱的儿子拘在西北三年,这次回来,免不了要好好弥补一番,京城要有大变动了。
“第二件,小姐在新云镇遇到的黑衣人,来路还没查到,只是知道不是楚国的。”
不是楚国的?连暗楼都查不到出处,势必不简单,究竟有多少人盯着韩家军呢?
当年她父亲韩肖死于战场,尸骨无存,从此,韩家军便消失得无影无踪。韩家军骁勇善战,以一敌百,这样一支精锐部队自然是各方势力争抢的资源。
“第三件,是一件小事,垒阳瘟疫,不过离京城远着呢。”
小事?韩舞影抬起头,盯着自己的属下看了一眼,这群人只能执行任务,分析局势还差的远,看来,自己该找个军师了。
“韩二,你呢?”韩舞影背着手踱了几步,走向位于第二列之首的侍卫。
韩二负责打点她的庄子和店铺,不得不说,韩二真是一把经商的好手,这些年,韩家暗地里的产业已经翻了一番,如今,韩舞影的财富可以说抵得上小半个国库了。
不知道楚帝知道了有人在他的眼皮子地下藏钱,会作何感想?
韩舞影只是想想,就觉得很快意。
“回小姐,庄子一切都好。”
韩舞影并不意外,嗯了一声便踱到了第三列。
“小姐,没有韩家军下落。”韩三显得有些失落,他大哥二哥都能完成任务,唯独他这里,这么多年了,什么消息都没有。
老三再抬头,就见韩舞影变戏法一般,手里多了一块灰溜溜的石头。
“小姐,这是韩家军的令章?”
喜大普奔,一院子的人也顾不上拘礼,都围了上来。正是宴会上镇国将军府少将军项墨当作彩头的那块石头。
韩舞影沿着石头的裂缝轻轻一抠,灰色石头顿时裂成了两半,断裂处是一个镂刻的“韩”字。
令章有了,而韩家军又在哪里呢?
此时夕阳已经西下,韩舞影抬头看了眼静国寺的院墙。
如今她已经是昭和郡主了,盯着自己的人多了,行事要比以前更谨慎。这静国寺终究是远了些,还是在京城建个据点吧。
其实,只是因为冬天要到了,她懒得出远门!
“韩一,去查查护国将军府和韩家是什么关系?”
“韩二,我准备在京城建个酒楼,给我寻一些得力的人手。”
“韩三,带我看看刘军。”
三人答应一声,便各自忙开了。
昏暗狭窄的地道里,只有墙壁上回水的滴答声,压抑得让人呼吸都不顺畅。
地道门打开的时候,一股阴冷的风顺着地道一直灌到了地牢里。
地牢潮湿的泥地上躺了个人,那人浑身是血,半截空荡荡的衣袖显示出刚刚受过刑的颓废,散乱的头发黏在地上,黏在湿哒哒的脸上,看不出半点本来的面目。
听到开门的声音,那人蠕动了一下,却连眼睛都没抬,又睡下了。
“喂,起来。”韩三给地牢里的人扔了个馒头,那人才慢悠悠的蹭了起来。
饶是韩舞影有心理准备,咋一看刘军这模样,也吓了一下。不过,她不会同情心泛滥。
要不是这人贪慕虚荣,恩将仇报,韩家军几万人也不会白白折损,多少人因为他而死,多少家庭因为他而支离破碎,这样的人,死一万次都不足惜。
“是你。”刘军如同恶狗扑食一般抢过那馒头,透过碎发的缝隙,终于看清了韩舞影。
“当日是谁许了你承诺,让你背叛韩家军的?”
许是经过了一段非人的折磨,那人表现的无比听话,仔细思索了一番,最终摇了摇头。
“小姐?”韩三以为他不老实,示意再给他动刑。
韩舞影举手打断了韩三,对方真不会傻到将身份告知刘军,他是真不知。
“那人有没有什么特征?”
许是想到了什么,刘军低下去的头颅猛然抬了起来,眼睛闪现一抹亮光。
“六……指!”
曹旭?韩舞影的眉头像是两股绳子一样,越拧越紧。
楚帝派的人她一点也不感到意外,她意外的是,楚帝竟然会派曹旭去。
到底是楚帝有恃无恐还是不够谨慎?以楚帝的为人,她相信是前者,那么是什么依仗,让刚登基不久的楚帝敢跟手握重兵的韩肖抗衡?
韩舞影突然觉得,事情或许不像她所想象的那么简单。但不管怎么说,楚帝参与了迫害她父母的阴谋,是她的仇人。
她低着头搓了搓脚下的泥土,对牢里的这个人一阵厌弃。
“他没有价值了。”
丢下这一句,韩舞影便提着裙摆踏出了地牢。
余下的事情,韩三自会解决好的,她一点也不担心。
从静国寺出来之后,韩舞影的脑子依然是混沌一片,到底是否还有幕后黑手呢?当年,韩肖到底碍了多少人的眼?
回到林府的时候已是入夜,主仆二人来到林府门前,惊讶的发现今日府门大开,竟然没有落锁。
本想着翻墙进去的韩舞影,竟然鬼使神差的朝大门走了过去。
守门的家丁一个都没瞧见,韩舞影突然萌生一股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