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阑先前情绪激动,可在平秋也说的无差之后,便冷静了下来,这下听得宓长公主问,竟是垂了头,一言不发了。
宓长公主见状,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怎么?莫不是真是你下的毒?要谋害凝阆郡主?”
竹阑这才抬头,“奴婢没有!”
可等宓长公主又问她先前的问题时,她便又一言不发了。
宓长公主觉得头疼,挥挥手,“既是你不肯说,那便顾不得我了。赵嬷嬷,带出去,打!”
宓长公主近些年信佛,对下人也一向宽和,这下竟下令打人,任谁都知道她这是气得很了。
“宓长公主还请息怒,别气坏了身子,为了小女的事,可叫您操心了,今日是您的寿辰,却发生这样的事,平白扰了您的寿宴,侄女这心里也觉罪过,瞧着这一时半会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前面宾客们还等着呢,不如先放下这边的事,且去前面继续宴客,至于小女,侄女这便先带她回府了。”一直没开口的席氏是不打算留下来继续看戏了,起身行了一礼,竟是不等宓长公主反应,就拂袖离开了。
看的殿中间的众小辈暗暗称奇。
再看宓长公主,竟面无异色,像是一点都不在意一般。
只有亲近的赵嬷嬷知道,她这是气得不行了。
过了片刻,便听宓长公主笑了笑道:“辅国公夫人考虑的极是,秋和,你留下,必须要揪出下毒之人,把解药找出来,给凝阆郡主送去。”
说罢,由赵嬷嬷扶起来,转头,看向薛老夫人,“老姐姐,这便跟我一起前去寿宴接着吃席吧。”
发生了这样的事,谁还有心思吃席?薛老夫人笑笑,跟着起了身,让辅国公扶着,跟着宓长公主出了偏殿,前去大殿。
至于竹阑有没有挨打,闽禧侯夫人又是怎么申问的,这过程就不得而知了。
只是在宴席散后,薛老夫人一行回到辅国公府里时,闽禧侯夫人身边的嬷嬷便送来了解药,还捆来了嘴塞着抹布的竹阑。
这且不说。
只说席氏出了偏殿,回到赤吟所在的后殿,命人唤来掬月抱着赤吟,领着几个跟来的下人,便出了闽禧侯府,坐上了马车,回了辅国公府,竟是不曾跟任何人打招呼。
有那心思活泛的,一直注意着这边的动静见此都不由暗暗猜测事情进展。
直到宓长公主和薛老夫人相携出来,两人均无异色,如不是出现的少了闽禧侯夫人以及被叫去的一行人,他们都要以为事情已经结束了呢。
当然,宓长公主绝口不提,他们也是不敢多问的。
只是,谁都没了心思吃席,只等宴席快些结束,好快些去探听消息。
那厢,席氏一路无话,领着一行人回了辅国公府,片刻不歇,直到到了赤吟所住的玉檀院,她遣退众人,只留下寇乐和掬月。
寇乐乖觉,替她搬来一个绣墩,便立在一边,大气都不敢出。
席氏坐在床边,瞧着床上闭紧双目的人儿,也不开口,就那么看着。
时间分秒流逝,就在寇乐忍不住都要跪下来时。
床上的人儿终于缓缓睁开了双眼,毫无意外,对上席氏波澜无惊的眼眸。
赤吟心头一颤,咧嘴一笑,“娘亲。”
席氏眼都不带眨的,睨了她一眼,“醒了?可闹够了?”
赤吟想要像从前一样嬉皮笑脸,死缠烂打一般的撒娇跟席氏认错,她便恼不起来了,动了动手指,却发现已经做不到了。
“对不起,娘亲。”
她好不容易又重活一次,对家人充满愧疚,着实不该如此欺骗惊吓他们,可是,那样的机会,她没法就这样错过啊。
见女儿稚嫩的脸庞,垂着头不敢与她对视,席氏轻叹息了一声,却不得不继续强硬。
“与我说对不起作何?你这性子是愈发不服管了,刚禁了你半年足,这才出来就又给我惹事,还当我是你娘吗?”
赤吟被骂,却觉得欢喜,娘亲还是当年的娘亲,真好。
“吟儿知错了。”
“真的知错了?”席氏拧眉。
赤吟点头如捣蒜。
等席氏再问她错在哪儿了,她便哑了声。
席氏见状,不由得又叹了口气,半晌,才缓缓道:“有几分把握?”
听得席氏这般问,赤吟松了口气,知道席氏这是不打算追究了,也因此,认错态度更加诚恳。
“娘亲先前也亲眼见着了,皇姑奶奶已经不是以前的皇姑奶奶了。”
是啊,想到刚才宓长公主的一番反应,席氏心里不由得凉了凉,罢了,这事情女儿做了便也做了,她再如何生气,这戏还是要演下去的。
但是……
“再怎么样她终是你皇上伯伯的亲姑母,你扰了她的寿辰,纵然你皇上伯伯疼爱你,知晓了真相也会不高兴的,娘亲知道你素来有主见,做事也有分寸,但那区区一个丫鬟,也值得你这般?可晓得你祖母急成什么样了?要不是我观寇乐反常,只怕也被你蒙混过去了,娘就你这么一个女儿,此事要是真的,你让娘以后怎么办?小儿家的打打闹闹我不管,但你不会不知道,那竹阑是什么人,你怎就敢如此胡闹?”
“你近年来跟你皇上伯伯走得近,做了什么事我且不管,有什么能耐我也不管,娘只要你明白,我们一家,你外祖父一家,还有你皇上伯伯,我们都是真心疼爱你,你可别叫我们失望,你祖父一生清廉和善,你父亲也宽容大度,他们的后人怎么也不能是为了一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