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天边雷声阵阵,震的人耳膜发麻,大地仿佛都跟着在震动。
“你……你说什么?”老爷子坐在太师椅里,看着站在面前的年轻男子,满眼不可置信。
“事到如今,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你知道我妈是谁吗?”男子勾唇冷笑,挑起的弧度满是邪佞。
他一步步逼近,“我妈叫云姝,二十八年前,她跟一个男人有一段露水情缘,之后就生下了我,那个人你知道是谁吗?”
老爷子哆嗦着嘴,“你……你是云姝的儿子?”
“没错,我叫云深,她爱有多深,恨就有多深,多年后,她把亲生儿子送到那个男人面前,父子相见不相识,真是人间悲剧啊……。”
老爷子想到什么,忽然双眼大睁:“你和澜衣……,你明知道你还和她结婚?你们这是*啊……。”
男子眼神薄凉又讥讽:“是*又怎样,我就是故意的,你不是最宠爱她吗?你的心肝宝贝,你的掌上明珠,我就是要让你尝尝痛彻心扉、痛不欲生的滋味……。”
老爷子忽然吐出一口血来,指着他怒声道:“你要报复就朝我来,为什么要招惹澜衣,她什么都不知道,你放过她,算爸求求你了。”说到最后,变成了哀求。
“在我和妈妈穷困潦倒饥不果腹的时候,你和你的宝贝女儿荣华富贵、山珍海味,那时你可曾想起过妈妈,想起过我?她是你的女儿,父债女还,她一点都不无辜。”
“我从来没有对不起过她,更是不知道你的存在……她执念还是如此之深,罢了罢了,我也累了,耗不起了……我只求你一件事,从此以后,好好待澜衣……和两个孩子……否则,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青瓷……青瓷……我终于要见到你了……等我……。”
“噗”一口鲜血喷出来,染红了面前的白色宣纸,天际一道闪电劈过,将书房一瞬间映的亮如白昼,也映出老爷子那张苍白失血的面容以及嘴角那抹释然的微笑。
自从穆青瓷死后,他为了女儿苦苦支撑,每一日都是煎熬,而如今,他终于可以去见她了……
青瓷,对不起……
男人眼眸一沉,大步走过去揪住他的衣领,“你不准死,我不准你死听到没有……。”
手臂重重垂落,人已去,魂已逝……
窗外电闪雷鸣,大雨倾盆,仿佛也感知到这个夜晚的悲凉,风雨飘摇,天地同悲。
“砰……。”书房的门忽然被人打开,男人惊惶转头……
女子披头散发的站在那里,脸色木然,双眼空洞,曾经艳照满江州的第一名媛,此刻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深哥,你刚才说的话,都是假的,对吗?”她忽然微笑起来,一步步朝他走来,她一向是飞扬明艳盛气凌人,何时见过她如此温柔的模样,这温柔如同一把悬在头顶的剑,令男子的心,一瞬间揪疼起来。
“我……。”天际又是一声闷雷炸响,唤回他残存的理智,眼底的情绪潮水般褪去,席卷而上的是犹如千年寒冰般的冷酷无情。
“都是真的,纪澜衣,我从未爱过你,我和你结婚只是为了报复你,因为你姓纪,是纪淮西的女儿……。”
她只是微笑,“深哥,我不信。”
云深瞳孔骤然紧缩了一下,双手紧握成拳,突然朝她吼道:“纪澜衣,你还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我是你同父异母的亲哥哥,我故意和你结婚,就是为了报复你报复纪淮西……,你的梦该醒醒了,接受现实吧。”
纪澜衣依旧只是笑:“深哥,不论你怎样说,都骗不了我,你是爱我的。”她指着他的胸口,笑容温柔而甜美:“你的心骗不了我,深哥,你是爱我的,你做这一切也是逼不得已的……。”
“够了。”云深打断她的话,冷冷望向她:“纪澜衣,纪淮西已经死了,知道真相活活气死的,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你现在说爱不爱不觉得恶心吗?”
“为什么会恶心,我爱你和爸爸的死有什么关系,深哥,我爱你,为了你我可以放弃所有,什么lún_lǐ道德,什么杀父之仇,我都不在乎,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什么都不在乎……。”
她爱的不顾一切,宁愿背负全天下的唾弃和沉重的道德枷锁,也要拼尽所有站在他身边,这一刻,她的眼中只有他一个人,只要他一个眼神肯定,她就能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她的心,就像放在火上烤,她从来没有觉得,人生如此煎熬,既希望时间过的快一点,又希望时间过的慢一点。
然而,宣判终于还是来临了。
“纪澜衣,我从来没有爱过你,从来没有,你死了这条心吧。”
那一刻,她的世界就是末日,彻底崩塌毁灭。
她忽然疯癫了一样哈哈大笑起来,笑的眼泪都出来了,霹雳的闪电下,如同女鬼般阴森可怖。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她的声音是如此凄厉而绝望,就像是溺水的人,再也抓不住最后一根浮萍,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身体被洪流淹没,却无能为力。
“原来我们是*啊,你不是我的丈夫,是我的亲哥哥啊,哥哥哥哥……。”她一叠声的叫起来,莫名的让人觉得诡异难安。
“哈哈哈哈……怪不得你的儿子生下来就是个聋子哑巴,怪不得你的女儿聪明的极近变态,怪不得她…一切都是报应,都是报应……。”
那双曾经最爱他的眼睛,此刻染满了滔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