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
“老太太,老爷……”一个小丫头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
彼时大厅一屋子人,叶赋和老太太,以及叶赋身后站着的景姨娘心里都如打了吊桶般七上八下。
叶画入宫已久还未归来,也不知是福是祸。
叶赋生怕因为叶画之事影响自己的仕途,而老太太则怕刚刚培植的棋子说没就没了。
唯有景姨娘真心怕叶画出事,叶画是她的命根子,若从皇宫不能出来,她的这条命也没了大半。
一见有人来报,老太太和老爷骤然起身。
老太太急斥道:“慌里慌张的,出了什么事?”
小丫头咽了一下口水:“圣旨,圣旨到。”
叶赋和老太太俱是一抖,一直沉默的温安公主脸上终于露出得意的笑。
叶画啊叶画!你的死期终于到了。
只是皇兄未免太兴师动众了,处治一个低贱的庶女还用得着下圣旨,也是,她怎么能忘,叶画再低贱,也是丞相府的小姐,纵使是庶女,身份也非同一般,要处治她自然要给叶家一个正经的交待。
她掸一掸衣袖站起身来,斜睨了一眼老太太和叶赋,笑道:“老太太,老爷,还站在那里做什么,赶紧接旨去。”
老太太沉着脸,颇为不满的看了温安公主一眼冷声反问道:“孝子之至,莫大乎尊亲,公主可知其意?”
温安公主欲发怒,转而一想,终归在明面上要顾着婆媳之间的关系,纵使她贵为公主,若闹到皇兄那里说她不孝,也免不了被皇兄一顿训斥,再加上今日她心情好,所以便忍了下来,只冷笑了一声道:“老太太懂圣人之言,媳妇受教了。”
说完,便喜滋滋的往门外走去。
景姨娘一见温安公主成竹在胸模样,心知不好,那眼里已滚出泪来,宁氏安慰一句道:“还不知是喜是忧,你怎就哭上了。”
“哭什么哭!”温安公主回头厉声一斥,冷冷的瞪了景姨娘一眼,“若让皇兄知道接圣旨的时候,府里人一副倒霉丧气的样子,还不要治一个大不敬之罪!”说着,看向叶赋,语气倨傲而冰冷,“老爷,这是什么规矩,圣旨还未进门,有人倒哭上了。”
叶赋恨恨的看了一眼温安公主,他知道叶画之事多半是温安公主从中挑唆的,但此时祸福难料,又兼温安公主如此得意,心知祸大于福,所以也不敢在温安公主面前发作,只冷笑一声,回头斥了景姨娘:“还不退下!”
景姨娘气怯,含泪唯唯诺诺的退了下去,宁氏又安慰两句,终是不能解景姨娘心中之痛。
方姨娘落井下石的掩口笑道:“大夫人就算再劝,也不过是白废了心思,唉,本以为六姑娘的命最苦,不想还有人……”
叶赋回头瞪了方姨娘一眼,方姨娘立刻将脖子一缩不敢再多说一个字,心里却觉得痛快。
同为庶女,她的琇儿不好过,也不能让叶画好过。
都是因为叶画不去和亲,才害了她的琇儿,这番可好,称了她的心意,她倒要看看叶画还能得意到几时,老太太真是瞎了眼才会抬举这个丧门星。
正高兴着,叶仙乐面带惊喜的提裙子跑了进来。
“母亲,母亲,圣旨,皇帝舅舅下圣旨了。”
温安公主眉眼皆展,满面含笑,嘴上虽是训斥,眼里却全是宠溺:“你这孩子,一点也不知收敛,哪有个大家闺秀的样子。”说着,携了叶仙乐的手,“还不赶紧跟我一起接旨去。”
……
前来宣旨的是司礼监太监乔公公,因顾忌温安公主的身份,他倒半点也不敢拿乔,只拿眼环顾一圈却未见叶画,正要问,却见叶画正巧赶来。
叶仙乐冷哼一声,嘀咕道:“小贱人,回来的可正是时候。”
“公公,臣女来迟了。”叶画上前福了福。
乔公公满面堆着笑,摆摆手道:“不迟,不迟,正巧,正巧。”
他虽不是皇帝的贴身太监,却也知皇帝下旨有意封赏叶画,绝非仅仅只是因为叶画救了怡宁,更因为太子。
如果不是叶画得罪秦贵妃,或许她还能飞上枝头当个凤凰。
想到此,他看叶画的眼神有些晦暗难明,只怕这凤凰会中途折翅。
温安公主脸上一变,抬眸看叶画却半点不见她脸上有受委屈的样子,又见乔公公看见叶画那副奉承的模样,心里忽然咯噔一下,突觉不好。
老太太和叶赋的一颗悬着的心稍稍放了下来,二人忙命叶画跪接圣旨。
于是一群人乌泱泱跪了一地,乔公公清清嗓子,将一纸黄卷展开。
“奉天承运,皇帝诏日,兹有左相叶府七女叶画,淑慎性成,知书识理,聪慧敏捷,柔嘉维则……救公主有功,赏玉如意一对,金丝香木嵌蝉玉珠……”
此刻,温安公主已经听不清乔公公在读什么,在她听闻圣旨上说叶画救公主有功之时,她已经听不进去任何话。
脑子里嗡的一声炸开,气的七窍生烟。
怎么可能?
皇兄这是疯了么?
就算叶画救了怡宁,那也是功过相抵,不罚就已经是天大的恩赐,怎么还要赏赐这么多珍宝,就差封她一个郡主当当了。
难道皇兄看到叶画发上簪的海棠簪,就不会觉得刺心?
皇兄这分明是故意给她难堪,他明明知道自己不喜欢叶画,还特特意的宣旨重赏叶画,这根本就是想借此来警告自己,看来她在皇兄心目中已没什么地位了。
想着,心已哆嗦成一团,刚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