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撇开强征税银暂且不提,朕想问问这为祸百姓又从何谈起啊?”纪明月说道。
“回皇上,强占民宅,为己圈地,强征税银,哄抬市价,攫取暴利,乃是为祸百姓。”
“这倒是怪了,因为朕听说,是有别有用心的人做了这些事,嫁祸到秦祭酒身上。”纪明月将奏折重重的往面前的台子上一扔。
“带人上来!”
只见四个兵士压着两个衣着凌乱的男人来到了大殿上。
“来跟朕的爱卿们好好说说吧。”纪明月阴沉着脸。
“回皇上,小的是韩府的家丁,自打父辈就替韩尚书做事。”
“自从秦大人成了祭酒,便在城南圈了块地,那地原是我们韩尚书先瞧上的。也不知秦大人跟那地主人说了些什么,最后那地归了他。我们大人因为这件事一直心有芥蒂。”
“胡说八道!”韩尚书嘴上这么说,底气却渐渐不足。
“后来我们家公子在宫中又和秦大人生了过节,我们尚书便愈加不满。”那家丁战战兢兢的瞥了韩尚书一眼。
“你又是如何知道这些事的?”纪明月发问道。
“小的本不知道,可有一次韩尚书找来小的,说是要小的在市井街头散布对秦祭酒不利的谣言,还让小的找人出面做些坏事,嫁祸到秦祭酒头上。”
“你呢?”纪明月又问另一个男人。
“那日,他找到草民,”那男人指了指韩府家丁“说是让草民冒充征税官,强收赋税。走时还要放话说是秦祭酒的手下。”
铁证如山,大殿里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
“你们先下去吧。”话说到了这份上,纪明月总要象征性地给韩尚书留些面子。
“朕相信韩尚书不会做出这种事,一定是背后有人陷害,韩尚书,你说呢?”
“是…”韩隐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只好顺着纪明月的话“臣一定会找出这个幕后元凶。”
纪明月满意的点点头“如此朕便放心了。”
“至于秦祭酒,既已查出是被人冤枉,那么朕也希望众位爱卿能够摒弃偏见,共为我大魏社稷出力。”
回到韩府,韩尚书气得险些将桌子掀了。
今天在早朝上他的脸简直要丢到天外去了。
让他最恨的,不是那两个泄了密的家丁,而是吹皇帝耳边风的秦若华!
秦若华一个蛇鼠之辈,怎么会有这样周密的计划,想必是有人在背后坐镇。
陇西公!
一道惊雷在他脑海中炸响。
既然你不仁,那就别怪我不义。
纪明月下了早朝之后直奔朝暮宫。杨易离早早的等在那里。
见她面带喜色,杨易离道“恭喜皇上。”
“卿君,终于……”纪明月难掩笑容“朕猜想,过不了几天,韩尚书就会来找朕。”
“韩隐这个人傲气太重,陇西公又勇猛有余,头脑不足,这二人凑到一起也是分崩离析。”纪明月道“也不知现在韩隐该在府中怎样恨呢。”
“臣今早已经派贺荀远赴陇西。”杨易离禀报道。
纪明月好似看透了一切“卿君也认可了朕的想法?”
“这次事成,臣认为,也是对他的一个历练。”杨易离道。
“朕还没下定决心让他接你的班呢。”
“早早地挑一个好人选总没有错。”杨易离劝道“臣毕竟不似当年……”
“不要说这样的话。”纪明月打断他。“你为我父女,为大魏,几乎奉献一生。朕一定要让你看到大魏河清海晏的那一天。”
杨易离心中感慨万分,叹道“知我者,天下只汝父女二人。”
纪明月亦是心下酸涩。因而岔开话题道“此次你派贺荀去陇西,有几成把握?”
“仅有六成。”杨易离实话实说。
“那剩下那四成便由朕来完成吧。”
殿外,晴空万里,一只玉白色的鸟直直的飞向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