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不要,我真的不知道……”惊惶恐惧的声音在阴暗的地牢里响起,伴随着无数不怀好意的佞笑,她的心里越来越多的不安扩散开来,像被阴冷的毒蛇扼住了喉咙想叫却黯然失声,被挑断了的四肢还在泂泂的冒着鲜血,狼狈的瘫软在地,只伴随着浑身的战栗颤抖,在这个地牢里垂死挣扎着。被蒙着的双眼带着惊惧和恨意越睁越大,像是要突破眼前黑暗的布片看到外面仇人的样子,可是迎接她的还是那永久的黑暗。
“江先生,这个女人人缘还真不怎么样,失踪了那么久都还没人发现,您完全可以随便处置她。”一道带着不屑的声音响起打破了无边的寂静。
“哦——”带着一点僵硬的华夏语愣是让人听出了他语气中的嘲讽。拽着她头发的那只手微微一顿,但紧随下来的是更用力的一拽,瘫软在地上的人被猛的掀起,然后瞬间扔了出去。“砰——”的一声响,雪白的墙上瞬间迸射出一朵鲜红的血莲花,妖艳的,却又不祥的。
果不其然,那男人阴冷的笑意,决定了她最后的生机。“嗤,看来那位阎爷也不在乎了,既然这个女人什么也不知道那就送她一程吧。”伴随着那铿锵有力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她整个人犹如沉入海底,再不甘的心却奇迹般的恢复了平静,唇角微微轻扯,自嘲的一笑,呵,是啊,确实她的这一生都是失败的,父母死后仅剩的哥哥也被她赶走了,这一切都是为了那个男人,那个貌如天神,却孤高清傲,冷酷无情的男人。放弃亲情只为了留在他的身边,可是这追逐了一生的男人仍未为她停留,哪怕多施舍一个眼神。是啊,该放弃了,这个不知所谓的人生,到死才看的透彻吗?
迷茫的双眼缓缓的闭上,不再挣扎,不再不甘,随着脖子传来的一阵痛意,呼吸渐渐停止,只剩下那刺眼鲜红的血迹留在微微露出的视线中,随即意识慢慢的沉入黑暗。
“滴,滴——”轻微的仪器声响在房间响动,床上那个人影渐渐睁开沉重的眼皮,疑惑带着惊讶的视线落在手腕上,那殷红的鲜血从她的手腕处流出,承载着鲜红的血液软管通向房间的另一侧,隔着淡蓝色的医用屏风阻隔了两边的视线。
“快,三分之一的血不够啊,这次要再不能救活,下次恐怕,聂将军……”
男人似乎犹豫了,但是另一道绝对的声音代替了他。
“救,一定要救。”低沉带着磁性的声音一下子惊醒了这一侧的人,瞳孔微微放大,是他。磁性的声音唤起了前世的记忆,是啊,是那个男人,那个到死都爱着的男人。双眼带着一层白雾的扫视着周围的环境,她想起来了,这是她十九岁的时候,那个命运的转折点,那个让人绝望的医院。
“咚咚——”沉重的脚步声向着这边走来,一个俊美如天神般的男人出现在了她的视线里,低沉磁性的声音带着不可反抗的绝对语气,犹如在昨日的残酷话语在这一刻重现,“还需要你三分之一的血,放心,会保住你的命的。”说罢,连看都没看一眼直接转身回去了。
看着那个消失在屏风处的背影,她只是轻声的笑笑,苍白的脸颊显得孤寂又怅然,随即就是一声轻叹和释然。上一世,为着他不查的愧疚,他已经补偿过自己了,只不过是她自己放不下高傲的矜持,仗着那份愧疚一次又一次挑战他的底线,最后徒惹那男人的厌恶,自己也走上了那孤单又寂寞的道路。等到万人唾骂的时候方醒过神来,原来矜持只是自己的自以为是,原来高傲只是一切孤寂的源头。可是等她消磨了所有的高傲,背负骂名放下了矜持得到的也只是无尽的嘲笑。到头来看看自己的身边,连一个说的上话的朋友都没有,可悲又可笑!现在想来这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惹人讨厌是应该,那个男人的厌恶也是理所当然,重新回头来看,这个男人眼中的冷寂,残酷,不容置疑毫无保留的被她看的透彻,也不知道说她上一世是傻还是痴,竟然连这不屑一顾的厌恶都没有看清,还一次又一次的贴上去,简直是自取其辱。
微微垂眸,不过既然现在已经重来,她还有选择的机会,这一次她选择离开,离那个男人远远的,不再爱,放下爱,有的也只是那有过那交易的陌生人……
视线落在手腕处那泂泂流出的鲜血,意识开始模糊不清起来,似有在想什么,又似乎只是在发呆。
“醒了,醒了……。”
“雪乔,哈哈……。太好了……”
各种喜悦的声音交杂中,她仍旧能捕捉到那独特的低沉却磁性魅力的声音,淡淡的一声“恭喜”带上了丝丝笑意的波动。
隔壁的喜悦即使隔着一个屏风也毫无保留的传到了她这边,唇角轻扯,一个房间两种待遇,一个万众瞩目的苏醒,另一个默默无闻的即将沉睡。沉浸在喜悦中的人们啊,这次到底什么时候能发现她这个生命垂危的人呢?即使对那个男人没有了期待,但是那双漂亮的眸子依旧挣扎着没有闭上,她想看看,看看那个男人可能那是最后的一面。
“太好了雪乔,医生,快点检查检查是不是还有隐患。”
“哎,这血管还没拔呢,这……快,快去看看隔壁……。”声音渐行渐远,意识开始模糊了,沉重的眼皮犹如千斤之坠压了下来,再也坚持不了了,耳边只是回荡着杂乱的脚步声还有惊呼声,却没有传来那男人一丝一毫的声音,死心了呢!黑暗中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