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文说到萧琴要柳下蕙奏笛子,蕙儿道:“好,师姐,我现在奏给你听!”
龙浩青听了,怕被这对姐妹发现,索性坐在大石头后面偷听。心里暗想,自己平常最恨暗中行事的小人,今日竟然自己也做了这样的人,自己还是一个堂堂的四皇子,靖安王爷,还被人称为战无不胜的“战神”!
龙浩青正在想着,只听得悠扬的笛声响起,不一会儿,竟然有好几只鸟儿停栖在龙浩青身后的大石头上,树林里也飞来不少鸟儿。那笛声婉转悠扬,听得人如痴如醉。
一曲停下,只听那个师姐道:“好师妹,师姐这就回去给你做好吃的,要不要一起回去?”
蕙儿道:“师姐,我这里坐一会,你先回去。我喜欢听这里的流水声。”
那师姐道:“好,蕙儿,记住,一会回来!”
蕙儿道:“师姐放心,等阿梅和小鹿从那边过来我就回来。”不一会,似乎有脚步声渐行渐远。
龙浩青此时心中狂喜不已,忙站起身,见蕙儿背对着自己,又拿起笛子在奏曲。
这次龙浩青听清楚了,奏的是《梅花三弄》,一时间,龙浩青只觉得眼前看到了梅花在寒风中迎风摇曳的坚毅不屈的形态,又似乎闻到了梅花散发出来的缕缕清香。
再看那个蕙儿,她银白色的衣裙,如瀑布般的长发,纤弱的身影,超尘的神韵,她是那样专注,是那样不染凡尘,以至于让人感到接进她也是一种亵渎。
龙浩青就痴痴地站在那里,望着眼前思念苦想了无数次的佳人,此情此景,正是: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一曲完毕,龙浩青只静静站在那里痴望。
突然,只见蕙儿一跃而起,手执笛子落在龙浩青面前。蕙儿用笛子抵住龙浩青的脖子厉声道:“你是谁?”
两人相对,女子身上的那股芝兰般的幽香,还有那虽然冷峻却没有一丝瑕疵的玉容,盈盈如秋水般的美目,让龙浩青一时觉得身上没有一处不舒畅。
蕙儿见龙浩青还在痴看自己,对自己用笛子抵住脖子一点不在意,才细看了一下龙浩青,忙放下笛子道:“怎么又是你?你怎么不躲闪?你又来做什么?”
龙浩青抑住心中的激动,尽量温情的说道:“因为我知道姑娘是好人,我也不是坏人,所以相信姑娘不会伤害我。”
柳下蕙睁大眼睛,又上下细看了一下龙浩青道:“可我看你像坏人,你为什么要在这里偷看偷听?”
龙浩青道:“我真不是坏人,上次姑娘给我的那个果子我很喜欢吃,所以想来这里摘果子,可我没有看到那果子,却又遇上了姑娘。姑娘你叫什么?告诉我上次那果子在哪里摘的,我想摘几个带回去吃。”
柳下蕙半信半疑,看着龙浩青问道:“你真不是坏人?”
龙浩青笑道:“真的不是。姑娘你看,我两次来这里,又没有说不好听的话,更没有做什么不好的事,是吧?你告诉我,上次那个果子在哪里,我去摘几个吃。”
柳下蕙听了,想了想道:“那我告诉你,这里没有了,要到对面山上才有。”
龙浩青听了忙道:“多谢姑娘,我过去看看,姑娘叫什么名字?”
柳下蕙不说话。
龙浩青心中一亮,走了几步,突然滑了一交,身子就要摔倒掉入水中。吓得柳下蕙忙上前一把抓住龙浩青的一只手,将龙浩青拉住,见龙浩青已经站定无恙,柳下蕙忙松开手,满脸通红退后几步。
龙浩青忙道:“多谢姑娘救我,刚才差点掉下山涧去了。敢问姑娘叫什么名字?我叫龙青,是前面镇上的人。”
柳下蕙低下头轻声道:“我叫柳下蕙!公子改天去摘那果子吧,天不早了,那边林子密。”说罢转身,对着涧边的那两只梅花鹿道:“阿梅,小鹿,我们回去!”
看着佳人已经不见,龙浩青方省悟过来天色不早,忙低下头洗手准备回去。
突然眼睛一亮,见刚才自己装作摔倒的那石头边有一白色手帕,忙捡起来来,只见那手帕上面用绿丝线绣着一长长的随风摆动的柳枝,柳枝下面绣着一个娟秀的“蕙”字,心中一阵狂喜。
龙浩青将那手帕放在鼻子边闻了闻,一阵幽香扑鼻,忙将手帕塞进怀里,急急往山涧下面走去。
龙浩青回到拴马的地方,只见高安正急得团团转在那里。见龙浩青下来,高安道:“爷,你看天都晚了,我们要摸黑回去了,是不是迷路了?”
龙浩青一笑,飞身上马,叫道:“高安,我们这就回去!”
龙浩清和高安回到小镇,找到上次住那个客栈,已经是戌时。两个人吃过饭,洗漱完毕,各自去歇息。
龙浩青躺在床上,拿出那个手帕,犹如得到一个至宝:看不够,闻不够,摸不够。她说她叫柳下蕙,蕙儿。名如其人,人也如其名,她是那么至纯至美!想到自己耍的几个花招,倒真有些惭愧:蕙儿,对不起,真的不是成心要骗你,实在是你太好了,你这么美这么善,让我实在情不自禁。你以后好好罚我好不好?
龙浩青摸了摸柳下蕙曾经拉过的那只手,似乎还可以感受到柳下蕙的无尽温柔与关切,心里暗笑。可是想到皇城里,龙浩青又一阵烦闷。蕙儿是那样清纯美好,可自己,却早已经有了一个名义上的王妃,还有一个病怏怏的养子。
在这样的一喜一忧中,龙浩青又失眠了。
正是:衣带渐宽终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