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就从何祥发收到的那些照片入手,到底是什么人寄给了他,有没有向他索要好处,这些你细细追查了没有?”
玄关处,沈至谦穿着单薄的衬衫,领口微微敞开,目光冷静沉着,夏恒一时觉得他的视线有些迫人,便挠了挠脑袋咂嘴道:“查了,说起来真是奇怪了,本来以为这个人很难找,但是没想到,很快便让我查到了此人的下落,他是……”
“他是鸿天集团的人。小说”
沈至谦不轻不重的一句话,叫夏恒微微一怔:“boss,你怎么知道?”
看到夏恒的表情,沈至谦微扬唇线,眯眸笑了笑,“阿恒,如果连你都知道的事,我却推断不出来,那么你觉得我这个boss还有继续当下去的必要吗?”
“嘿嘿,也是,boss除了在老板娘面前柔情了一点,在商场上那真是没有人能敌得过您的精明和能力,要不沈至枫干嘛那么急着攀高家的那门亲事呢,我看着高家的那位高尹菊小姐实在相貌平平,连老板娘的一个手指头都比不上。”
“阿恒,你进来。”沈至谦对门外使了个眼色,“我吩咐你的话,你这么快就忘记了?”
夏恒听了这话,赶紧脱了鞋走进公寓,自觉地关上了大门,“boss,怪我失言了,高小姐再不济,可毕竟是高副市长的掌上明珠,目前我们的计划还没有正式开展,我不应该这么冲动大意。”
“知道自己身上的问题就好,”沈至谦走到玄关处,端起一只酒杯倒了些许红酒,递到自己嘴边,抿了半口,忽然转过身来,“阿恒,白翌南身边有个叫阿烈的助手,得空的时候,你亲自去跟一跟。”
“阿烈?boss,这个阿烈最近不是在忙着和一个叫菲菲的酒吧侍应生交往吗,为什么要跟他?”之前,白翌南是沈至谦的强劲对手,又对庄雨纠缠不清,夏恒几乎将他身边的人和交际圈查了个底朝天,自然对白翌南的助手了如指掌,只是他不明白沈至谦为什么会突然对这个阿烈感兴趣。
然而,沈至谦并没有马上回答他的这个问题,他只是默然望了眼杯中的红色液体,不紧不慢地饮入唇中,待酒精滑过胃部,才笑着说:“你不是查不到何夫人谋杀庄大山的罪证吗,既然走到了死路,不如换个方向。”
夏恒跟随沈至谦多年,很快明白了他的意图,不禁暗暗拍了拍脑袋:“我说监控录像上给何董事长送照片的人怎么随随便便就能进出鸿天集团总部大楼呢,原来就是这个阿烈。”
说完,不由对沈至谦赞不绝口:“boss,难怪老板娘这样聪明的女人都能被你追到手,嘿嘿,你根本就是算无遗策啊。”
“算无遗策?”沈至谦一边扯了扯薄削的唇瓣,一边将空杯递给夏恒,“阿恒,你说错了,庄雨会出现在我的生命轨迹中,这是我从来都没算到的事,她是我人生中最大的意外,也是我生命里最大的收获。”
“呵呵,boss,就冲着您这句话,我一定要拿到何夫人谋杀的证据,可不能让那个白翌南抢了先。”
两人谈话间,卫生间忽然传来开门声,庄雨裹着白色的发帽,穿着宽松的睡衣走了出来,夏恒机灵地缩脚往玄关处退了退,并目不斜视的嘿嘿轻笑道:“boss,今晚您要用到的东西在老地方,您……您和老板娘继续,我这就回去。”
说完夏恒刚要走出门,却被沈至谦冷脸拉了回来,庄雨正在身后,见沈至谦似有话另外嘱咐,便转身进了主卧,客厅里,只剩两个大男人正面相对,夏恒倒有些莫名紧张起来,此刻boss的脸上透着一丝不悦和复杂,似乎对他刚刚的话有些不满。
“boss,还有事情要吩咐吗?”夏恒试探地凑近男人身前。
沈至谦目光如炬,缓缓扬起唇角,鼻尖溢出一声冷哼:“阿恒,你说的东西从今晚开始都不需要了,抽个时间把那些都扔掉。”
“扔……扔了?”夏恒意外地张大了嘴,boss说的那些东西可是满满一盒的杜蕾斯啊,郁大哥没有女人,当然用不着,可boss天天守着老板娘,这种东西怎么着也不能都扔了啊……
见夏恒怪异地看着自己,沈至谦没有多言,他走向酒柜,拿出一瓶红酒递了过来,淡淡道:“听说你和财务部的那个秘书最近关系缓和了很多,这瓶红酒送给你,拿出你对菲奥娜的那份诚意,好好对人家,这个世界不是每个人都会不计代价地跟在你身后,时间长了,谁都会厌倦,所以,好自为之。”
“boss……”夏恒望着沈至谦深潭般的眼睛,一时有些哽咽,他接过红酒,忽然想到了菲奥娜,那晚的烛光晚餐,他用心做的牛排,她没有吃下几口,眼中含着愧疚的泪水,大杯大杯地喝着他准备的红酒,最后喝醉的时候,哭着说这辈子她再也不会喜欢上其他的男人。
那个时候,夏恒一度无地自容,凭他这样的才能和身价去争一个暗恋boss的女人,这简直就是痴人做梦,可是每每他看到沈至谦和庄雨并肩而行的时候,又觉得真正的感情是不分门第和距离的。
庄雨能够在千万人中得到沈至谦的另眼相看,不是因为她多么幸运,而是她足够努力,努力地在生活的窘困中维持自尊和自信,努力地排除世俗眼光和重重非议,光明正大地守在沈至谦的身边。
所以,他想试一试,即使结果是菲奥娜被人利用,从头到尾是一枚棋子,即使菲奥娜沉浸在对沈至谦的迷恋中不可自拔,他也毫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