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下班前,庄雨没有再接到沈至谦的电话,可是人刚走出久佳,就在马路对面看到了熟悉的黑色宝马,车窗徐徐打开,男人没有像往常一样下车,他只是安安静静地坐在驾驶座上,指尖夹着一根烟。
庄雨知道,他虽然已经同意了她和金朗对eva的人事安排,但心中还隐着一丝不悦,他在等着她走过去。
她心中暗暗好笑,不想和他赌气,于是踩着七寸高跟,缓缓穿过马路。
刹--
忽然,一阵尖锐的鸣笛声响起,掩盖了马路上的车流声,沈至谦的目光盯着车前倒视镜,蓦地沉下眼眸,庄雨纤细清丽的身影被一辆疾驰而来的运输车遮挡,运输车与前方的一辆面包车追尾,正好堵住了庄雨的路,刚刚还在他视线中的庄雨不见了。
手中的烟就这么猛然落地,沈至谦推开车门,完全不顾周围的路况如何混乱,迈着长腿便往两车追尾的马路中央疾奔而去。
庄雨不能再赴温玲的后尘,他不容许她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沈至谦一边穿行在人流车流中,一边紧紧收拢双拳,“沈至枫,如果你敢,我会让你死无全尸。”
她知道沈至谦就在对面,可是隔着两辆庞然大物,她看不见他,也没法寻求帮助。
两车司机忙着打舌仗,谁都不认为自己是主要责任人,看见庄雨离的最近,偏偏不分场合地都走到她面前来,让她做目击证人。
正在焦头烂额之际,一双宽厚的大掌忽然覆在了她的腰上,另一只手已然快速地将那双被卡住的鞋跟从地面的缝隙中拔了出来,“没事吧?”
男人刻意掩盖住自己的情绪,可庄雨还是听出了几分颤抖,她笑着摇了摇头,“没事,你不用担心……”
话还没有说完,整个人便被一双臂膀扯入了一个熟悉宽厚的胸膛,男性的气息将她密密包裹,那阵阵的心跳声,仿佛比这喧杂的车流声,还让她感到清晰震撼。
“我不许你骗我,你真的没有哪里不舒服?”沈至谦捧着她的脸,迫她正式自己,“你知不知道,我差点以为……”
他差点以为,她在他毫无防范的时候,被别有用心的人设计,他差点以为,她受到了这场祸端的波及,他差点以为,这一场追尾根本就是针对他而来。
他差点以为,他也要像黎子豪一样,失魂落魄地蹲在医院的墙角,等着那些公事公办的医护人员,告诉他,他的女人失血过多,哪里哪里需要手术,哪里哪里需要缝合……
沈至谦把庄雨的脸紧紧地捧在掌中,有那么一瞬间,感到眼眶是热的,心跳就要骤然停止,好在,掌中的温度那么的真实,庄雨还好好的,他也不必受到那样的折磨。
在庄雨怔愣中,他就这么当街吻了下去,男人薄削的唇角狠狠允住她,叫她差点惊呼出声,“沈至……谦,这是大马路。”
可是,这些话,她都没有机会说出来,因为沈至谦强势地将她抱起,一边吻着她,一边绕过途径的行人和车辆,面不改色地把她一路抱到了车上。
这个突如其来的深吻,就像一块投掷湖底的石子,激起了层层水花,将庄雨的心彻底的包裹在了那溅起的波澜之中。
“沈至谦,我真的真的没事。”知道他紧张,知道他在乎她,庄雨里里外外给他检查了一遍,“这只是一出意外,我也没想到会这么巧,如果沈至枫在这里对我动手,那么可追查的证据也太多了。”
“比如?”男人从她唇上撤离,仍有些不悦地蹙着眉。
庄雨想了想,莞尔笑道:“比如你下班都会来接我,如果是我,我也不会往你这只枪口上撞。”
“哼,他若真有自知之明倒好,可是这么多年的交手,我已经太过了解他,沈至枫不是一个会罢手的人,你最近最好小心点。”
沈至谦淡淡地嘱托着,庄雨点了点头,忽然想起了什么,不禁戏谑道:“他当然不会罢手,听说你短了人家的婚假,难道就没想到他会反咬你一口。”
“这么说,我该给他一个月的婚假,让他逍遥快活?”
“不然呢?”庄雨笑着叹息,“我听说,高尹菊小姐定好了去巴厘岛的蜜月行程,连随行的佣人都安排好了,你这次倒是破坏了人家的好事。”
“哦?”沈至谦俊眉维扬,颇有些不屑,“如果沈至枫是因为我驳了他在董事会的面子,只批了他半个月的婚假而对你动手,那么他不配做我沈至谦的对手,庄雨,男人和女人不一样,沈至枫的心胸倒不止于此,况且,事实证明,这的确是一场意外,今天如果他真的对你动手,那么后果只怕我真的无法承受……”
庄雨低下头,心中满溢着暖流,有他的这句话,似乎一切的惊吓和意外都能在瞬间平复,她笑,“刚刚你那么大力,我的鞋……”
“不能穿了,”沈至谦将庄雨胸前的安全带系好,随后坐上了驾驶座,在关门的一瞬间,将庄雨脚上的高跟鞋脱了下来,透过敞开的车窗,远远抛了出去,“老公现在去买。”
市中心,复兴大厦。
沈至谦将车停靠在露面停车场,庄雨没有穿鞋,自然没有下车,沈至谦熄灭引擎,拔下车钥匙,利落地推门下车,“等我,马上回来。”
庄雨点了点头,安静地坐在副驾驶座位闭目养神。
大约半个小时之后,倒视镜里,复兴大厦出口处,一个身穿墨色修身风衣的男人徐徐走出来,双手拎了层层叠叠的购物袋,似乎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