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受也得敷衍着说几句啊,看吧,又把他惹毛了。
白染宁正在心里只喊后悔,忽听一个娇柔的女声自前方响起,“臣妾参见皇上。”
白染宁脚步一顿,险些丢下萧祁夜转身逃跑。
她易了容,对方应该认不出她吧?
“哦,是旎贵嫔。”萧祁夜脸上的神色有些不自在,不知道是怕白染宁见到岳灵旎会有所误会,还是怕岳灵旎会认出白染宁。
白染宁悄悄松开搀扶萧祁夜的手,往他身后挪了挪。虽然脸上易了容,但只要对上岳灵旎那双故意的死鱼眼,就有种针扎般的
不适感。
为什么说是死鱼眼呢?因为岳灵旎的眼睛很大,原先看着倒觉着水灵,可现在却黯淡无光,当她看着一个人的时候,眼神平平
,不但不灵动,反而有种死气沉沉的感觉,总之,怎么看怎么像是死鱼眼。
白染宁将目光转向别处,刻意逃避岳灵旎那双诡异的眼睛。
“臣妾还想着去养心殿见驾呢,没想到竟在这里碰上了。”岳灵旎话中有话,傻子都能听出来。
萧祁夜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好奇地问:“旎贵嫔一向深居简出,此时见朕,是有什么事吗?”
岳灵旎走前两步,忽地跪下,声泪俱下道:“自臣妾的姐姐薨逝后,臣妾无时无刻不在想念姐姐,故而请求皇上,将姐姐的长
春宫赐予臣妾,还望皇上成全。”
闻言,白染宁在心里冷笑,说的多好听啊,无时无刻不在思念姐姐?贤妃就是被她害死的,这种话亏她也能说得出口,原本以
为自己才是这世上脸皮最厚的人,如今看来,岳灵旎比之自己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萧祁夜对这种事并不上心,也并未多想,岳灵旎是贤妃的亲妹妹,她思念姐姐也情有可原,只是一座无人居住的宫殿而已,赐
给她就是。
“念你一片诚挚之心,朕允了。”
“谢皇上。”
“还有什么事吗?”他直觉岳灵旎来见他,必然不会只为了这一件事。
岳灵旎长跪不起,弯身叩首道:“臣妾卑微,虽知没有资格管教皇上,但有些话,臣妾不得不说。皇上既为一国之君,就要有
身为帝王的觉悟,无论前朝还是后宫,皇上都要平等对待,如今皇上不是宿在养心殿就是留在瑶光殿,就算皇上不为自己考虑,也
要为江山社稷为皇嗣考虑,雨露均沾,才不失为君之道。”
听听这番话,说的多么情真意切,连白染宁都要被感动了。
若不是怕身份暴露,她还真想建议萧祁夜给岳灵旎改个封号,比起岳灵素,她才是当之无愧的贤妃。
真是够闲的。
萧祁夜神色平静,不怒不喜,让人看不出他心里究竟在想什么,岳灵旎一时也有些心慌,不知自己这番试探的话,究竟有无惹
怒皇帝。
正自惴惴,萧祁夜忽然开口道:“你说的不错,维持后宫的祥和安宁,才是一个君主该做的事情,贵嫔既然有心,就更应该知
道如何去做。”
岳灵旎面色陡变,皇帝虽然语调平和,但话语中的警告意味却不言而喻,一番斟酌后,还想再说这些什么,突然见一只雪白的
京巴狗从草地中窜出,径直往着萧祁夜身后的一名宫女身上扑去。
那只京巴她见过,是萧祁夜送给白染宁用来解闷的,狗儿虽小,脾气却大,除了萧祁夜,从来不需任何人触摸,曾有妃子为了
讨好皇帝,拿肉脯喂这只京巴,结果嫩葱似的手指,被京巴咬的血肉模糊,至此,所有人都不敢再碰这只京巴狗。可这火爆脾气的
狗儿,竟对一个宫女如此亲昵,这世上只有一个女人能够做到,那就是它的主人白染宁。
白染宁也没料到,许久不见的皮球竟还认得她,狗嘴死死咬住她的裙摆,仰着脑袋,讨好地摇晃着短小的尾巴。白染宁看了眼
跪在前方的岳灵旎,暗道不妙,连忙不动声色地将皮球踢开,皮球在地上滚了滚,站起身后继续锲而不舍地往白染宁身上拱,气得
白染宁恨不得把它真当皮球一脚踢到西伯利亚去。
萧祁夜也察觉不妥,弯下身,循着声音将皮球拎到面前,狠狠踢了一下屁股,斥责道:“皮球,不许胡闹!”
皮球用玻璃般黑汪汪的大眼睛委屈地看了眼白染宁,见她压根不理自己,只好耷拉着脑袋,伤心地呜呜叫了几声,然后跑开了
。
皮球走了,白染宁却更忧心了。
在场的人,都是心思敏锐之人,以岳灵旎的聪明,怎会看不出端倪?这下,只怕自己的身份是彻底暴露了。
“臣妾有错,求皇上恕罪。”前一刻还义正言辞的岳灵旎,突然就变了态度。
萧祁夜淡淡道:“你也是一番好意,何罪之有?回去吧。”
岳灵旎起身,向萧祁夜福了福身,转身离去前,眼光若有如无瞥了眼白染宁。
诡异的眼神,似冰冷的毒蛇缠绕脖颈,湿湿黏黏的冷,青天白日,阳光普照,女人的怨毒,果然比大自然的力量还要强大。
心不在焉地陪萧祁夜在御花园走了一圈,刚回到养心殿,就遇见了岳灵旎的贴身宫女。
“这位姐姐,我家娘娘想请你走一趟。”
白染宁回头看了眼已经躺下休息的萧祁夜,对宫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