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丢了她这么一个大活人,竟然半点动静也无,好像从来就没有她这个人一样。
从上京乘马车离开,一路上,连盘查询问的人都没有。
悲剧啊,原来自己在萧祁夜的眼里,连只宠物狗都不如。家里的狗走丢了,还会写一张寻狗启示的,她算什么?屁都不是!
想了想去,竟想出满心悲伤,望着客栈窗外那一轮明亮的弯月,白染宁连连替自己感到不值。
“砰砰砰!”小二在外面敲门,说是饭菜送来了。
她现在一点胃口都没有,虽然胃里面空空的。
转身开门,小二却已经不见了,饭菜是由门口两名身着黑衣、斗笠遮面的男子递给她的。
接过饭菜,也没有说声道谢,有人会给监视自己的人道谢吗?
关上门,重重将餐盘放在桌上。青菜,白菜,黄花菜,都是素,奶奶的,不知道她缺肉啊!
没好气的瞪了眼桌上的饭菜,为自己倒了杯茶,冰凉的茶水刚下肚,心口骤然传来一阵剧痛。
茶杯自手心滑落,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短暂的痛楚后,更强烈的疼痛,自全身每一寸骨骼蔓延开,就像是有人拿了一把剔骨尖刀,在她的骨头上剜刮一般,疼的钻心,寒冷的初冬,额上却冒出淋漓细汗。白染宁趴在地上,双臂抱膝,死咬着牙,不让痛苦的呻吟溢出唇畔。
疼,尖锐刺骨的疼,比她曾经受过的任何一种苦难都要强烈,但她却没有出声。
哭泣与喊叫并不能减少身体一分一毫的痛,反问会让始作俑者得意,她就是疼死,也绝不会给慕容沙华任何嘲笑自己的机会。
茶杯碎裂的声响,惊动了住在隔壁的慕容沙华。
门扉被推开,一身黑袍的慕容沙华缓步走入,看到她痛苦地蜷缩在地,甚至拖了条椅子放在房屋中央,悠哉悠哉地坐上去,眼角含笑地看着她。
“你怎么不哭?哭出声来,本座或许会大发慈悲,帮你减轻些痛苦。”慕容沙华用施舍般的语气对她道。
白染宁埋着头,细白的牙齿狠狠咬着唇瓣,猛吸口气,抬头怒视他一眼:“滚!不需要你的同情!”
慕容沙华被她这一声厉喝是骂人了,就是说句完整的话都很困难,哪一个不是哭着喊着,求他放过自己。而眼前这个女人……
眯起眼,惬意的表情不再,转而换上阴厉的眼神,“你竟然骂本座?”
“骂的就是你!”白染宁恨恨地瞪着他,身上的痛苦无一不在提醒她,自己现下的悲惨境遇,就是他造成的,他是凶手,是恶魔,是乌龟王八蛋!
慕容沙华脸色一沉,呼吸开始变得不稳,他强行压制内心的怒气,冷冷说道:“再给你一次机会,本座不喜欢有人忤逆我。”
哈,看看,一模一样的台词,连性格都这么像,真怀疑这个慕容沙华与萧祁夜是亲兄弟,竟然心有灵犀啊!
“我不是你的玩物,不是你用来消遣的东西!”白染宁昂起头,苍白的脸颊上,是傲然的坚贞。
她有自己的底线,卑微屈膝也有限度,一味被人玩弄,被人当做消遣娱乐的玩物,这不是她想要的,也是她无法接受的。
人可以失去气节,可以失去骄傲,但尊严,却不能被人一而再再而三的践踏。
这句话是对慕容沙华说,也是对萧祁夜而说,如果,她能活着活到宫里,她一定,会将心里话,完完本本地告诉萧祁夜。
或许是这样的话激怒了慕容沙华,他噌地从椅子上站起来,眸中是疯狂的残虐:“好,好,既然你想吃苦头,那本座就让你吃个够!”他转身朝门口走去,在离开的前一瞬,转过头:“你会后悔的。”
看着他大步而去的声音,白染宁苦笑一声,终于支撑不住,整个身子趴伏在地。
像被抽去了骨髓,浑身因疼痛而抽搐着。
该死的慕容沙华,从今天开始,我白染宁与你势不两立!如今所受的苦难,总有一天,会系数奉还!
疼痛,在朦胧的月色下,逐渐加重。
那是一种常人无法忍受的煎熬,每一秒,都像走在刀尖上,无法避免,只能忍受。
月色下,她本就苍白的脸,即便没有脂粉的遮盖,也白得犹如鬼魅。
不知时间国过去多久,房门被再一次打开,一身黑衣的慕容沙华,静静立在门口。
他不说话,就那样面无表情地看着白染宁,异色的双眸中,却不断划过复杂的光泽。
“你还是不肯求饶吗?”一声叹息。
几乎虚脱的白染宁缓缓抬起头,冲他嗤然一笑:“怎么求?我连头给你磕过了,现在想想,好后悔啊……”
慕容沙华蹙起眉头,想房间垮了一步:“本座要你真心臣服,而不是虚情假意!”
白染宁好笑的看着他,眼中露出一抹不屑:“真心臣服?你以为,用毒药令人的身体受苦,就可以让一个人意志也随之改变吗?是,或许这是你驭下的方式,也很有效,但你别忘了,人心是最难把握的东西,一旦那看似牢固,实际却不堪一击的忠心被瓦解,你就等着死无葬身之地吧!”
慕容沙华额上青筋暴跳,大步走到她面前,抬起手掌,掌心处有骇人的劲气,只要一掌劈下,面前的女人便会从此闭上嘴巴,可他却陡然在半空中收势,张开的五指,穿过白染宁散落在后背的长发,一把握紧:“女人,你太倔了。”
白染宁沉沉呼吸着,刚才的一番话,已经耗去了她全身的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