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德六年。
皇宫,一层层深阁琼楼,一间间珠宫贝阙,说不尽那静室幽居,道不尽那诸事繁华,威严却充满书香气的御书房,天子龙啸云一席明黄衣衫斜靠龙椅之上,一边,是自己的死党兼文臣西宁王莫丹枫,青色儒衫,方巾绾发,眉宇间挥之不去的书卷之气,眉清目朗,面目间带有一股自身独有的无形魅力。
一边是自己的死党兼武将北静王水溶,白色儒衫,玉带束发,星眉剑目,微睇绵藐,自有一股自身独有的没将任何事放在眼中的懒散形态。
二个王爷正惬意的翻看着奏折,似乎也没有将眼前的天子放在眼中,随意的坐着,不时笑着摇头。
“丹枫,你看看。”龙啸云指着手中的奏折,“这可都是怀州、益州等地的知府上书的,说什么以贾府、王府、史府、薛府等四大家族为主的家族圈地,弄得那里的人们是无地可耕,粮食作物颗粒不收,一并要我减免赋税的奏折。”
莫丹枫笑了笑,“快过年了,正常得很。”
“你倒是给我出出主意,这大过年的,我减免了他们的赋税,谁来可怜可怜我,我的年怎么过。”龙啸云故作委屈的看向死党,“要知道,我方登位六年的,国事虽总算是有惊无险的平稳了下来,虽总算是让那些个老臣们服了我,但……时不时的,他们还是喜欢给我出出难题的。”
水溶丢下手中的折子,“最好是出个一石二鸟的主意,一并防着九皇子原来手下的一帮人,会不会伺机而动的。”
“正是,正是!”龙啸云看向莫丹枫,要知道,这个死党在朝中有‘小诸葛’之称的。
莫丹枫没好气的白了水溶一眼,皇上的赋税问题还没有解决呢,不想水溶又掺合上一脚,出个什么‘伺机而动’的难题。可,谁叫自己一时不查的,交了这二个朋友,叹了口气,“至于赋税么,好解决得很。”
果然,二人异口同声的,“如何解决?”
“听说过一句话没?”莫丹枫看向自己龙啸云和水溶,见二人都不明白的神情,于是轻咳了咳,“贾不假,白玉为堂金作马。阿房宫,三百里,住不下金陵一个史。东海缺少白玉床,龙王来请金陵王。丰年好大雪,珍珠如土金如铁。”
龙啸云和水溶相视一笑,点了点头,只听龙啸云笑道:“想当年,因了战乱的,对这些个什么国公呀、候爷呀、王公之后的,我也不大好制裁,还得拉拢他们的,这四大家族,我是早有耳闻的。”
“所谓起于斯,止于斯。”莫丹枫一笑起身,丢下奏折,“想怀州也好、益州也罢,这些个赋税的减免是因了以四大家族为主的家族圈地引起的,那么,怀州和益州的赋税,皇上依了那两个知府的,允了他们,减免既是。再说,老话说得好,羊毛出在羊身上……”
龙啸云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说,让四大家族中剥层皮?”
莫丹枫挑了挑眉,点了点头,“他们剥一层皮,只怕,比两个州一年的赋税还不知要翻出几番来的。”
水溶好笑的看了莫丹枫一眼,“以什么理由?”
“战乱!”
“战乱?”二人同时惊呼,这一下,真不明白了,毕竟,现在太平盛世的,何谈战乱之说。
莫丹枫好笑的看着二人,“沙摩珂呀!”眼见水溶懊恼之神,莫丹枫更是得意,“想一想,让我们的北王爷写一封‘家书’,让番邦的沙摩珂大王起兵至边关,这样一来,番邦大兵压境的,各家族也好,各大臣也罢,都得出银子出力的。”
“好主意。”龙啸云拍案而起,看向水溶,“水溶,就这么办。”
“就这么办?”水溶乜斜着看了龙啸云一眼,“好处呢?”
“食君奉禄,担君之忧。”龙啸云嘴角抽搐的,“为天子办事,你还要讨好处?”
“我牺牲这么大,不讨点好处,对不起自己。”
“你……”龙啸云看着眼前万事不关已的人,懊恼之极,看向莫丹枫。乞望着他再出主意。
果然,莫丹枫笑了起来,“好处就是领兵元帅。”
“领兵元帅?”二人又再次诧异了。
“是呀。”莫丹枫潇洒的坐了下来,抿了一口茶,“刚才你们不是担心九皇子的部下再起反心么,趁此机会,我们罢了那些人的兵权,不正好。”
闻言,龙啸云高兴的笑了起来,“好主意,我要他们出兵抗沙摩珂,想想沙摩珂的骁勇善战,他们必不敢,如此一来,正好,水溶请命的,兵权就落到水溶手中了,好。”
“好是好。”水溶仍是淡淡的看了二个死党一眼,“我又得离乡背井个几年的,所以,好处我一定是要的。”
“好好好。”龙啸云头疼的看了水溶一眼,“你要什么,说,我都同意。”
水溶看了莫丹枫一眼,“我要休妃。”
“你……”莫丹枫站了起来,神情懊恼之极,“我知道,是子桐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北静王府,但她从小行事就不按常理,你又不是不知道,这次她的事虽说闹大了些,但好歹是因想独霸你而生的,总体说来,还是爱你心切所致的,你若休了她,叫她情何以堪。”
“是呀,是呀。”龙啸云亦站了起来,“子桐虽说是父皇在世时指婚于你,虽说指婚时没有征询你的意见,但,好歹她与我们一起长大的,没有感情也有亲情的,我看,此事不能准的。”
“论理……”水溶看向二人,“她此举,有杀人之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