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到了黛玉的及笄之期,贾母等人因了在元春那里得了口信,所以是极尽奢华的替黛玉打理着,倒更让黛玉不知所为何事?
想起一年前王妈妈说的什么满及笄之期就要为她选定夫家的事,莫非真的要替她选亲,所以才这般亲热的对待她?
只是,选亲这般大事,为什么一点口风都没有漏呢?但不知定了谁家?
“管他是谁家呢,怎么能做得了我的主?”
潇湘馆中,黛玉笑了笑,倒下休息。
宝玉驻足寝房,看向黛玉潇湘馆的方向,“颦儿,可知今天的你好美,及笄了,大了呢。”语毕,嘴角不觉露出笑来,继而,眉头紧蹩,“是不是代表着,你要离开我了。”
看着满园的月光,无法排遣心中的失落,原以为,偶尔看着她一眼就好,如今,老天只怕连这个机会都不会给他了,“老太太、太太,会将你许配给谁家?”想到此,眼中不觉滴下泪来。
“任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宝玉轻声低喃着,“我的弱水本是你,本是你呀,可是……可是……我不配了,再也不配了,我已对不起你,却也不能再对不起她,可是之于你,我终有不舍……不舍……”
花荫浓密,宝玉一路静悄悄的走过,行至一假山,耳听得山背后有人说话,凑近一瞧,竟是母亲房中的珍珠和傻大姐儿。只见傻大姐儿傻傻的看着珍珠,“是真的吗?珍珠姐姐,林姑娘要出阁了吗?”
珍珠闻言,神秘一笑,“不但是真的,人家都订好了呢。”
“人家?”傻大姐不明白。
“我听鸳鸯他们说,娘娘说啦,林姑娘的婚事她包了,到时也会风光得很呢。”珍珠笑道。
宝玉闻言,已经是呆了,只见傻大姐傻乎乎的看着珍珠,“林姑娘的事不是老太太说了算么?怎么又扯上娘娘了?”
“嘘……”珍珠四下回顾,“这话可别再说了,懿旨还没下呢,掉脑袋的事情。”
“噢、噢、噢。”傻大姐不时的点头答应着,“订的谁家,竟是牵动了宫中的娘娘?”
珍珠看了看四周,“听说,是北静王府选侧妃,林姑娘呀,只怕是当侧妃的命。”
“什么?侧妃!”
珍珠再次焦急的示意噤声,“不许说开了,否则,我只说是你说出去的,到时候,太太只找你、打你。”
“噢、噢、噢。”傻大姐再次忙不迭的点头答应着,
宝玉闻言,此时心里竟是五味陈杂,本是难排心思的人,如今听了这个消息,心中更是郁闷难挡,待珍珠二人走后,一口血终是忍不住的喷了出来。
摇摇晃晃的,一路回到寝房,宝钗和袭人见宝玉嘴角有血丝,脸色苍白,吓得不知所措,急扶了宝玉躺下,宝玉却是只瞪着眼,看着帐顶,不说一句话,满眼满脑浮现的,却是自打黛玉进府以来和他相处的一点一滴,有砸玉的、有联诗的、有讲故事的、有玩九连环的……一颦一笑,一恼一哭,忆及此,不觉再次吐了一口血,却是晕死了过去。
宝钗见宝玉情形不对,大惊失色,看向袭人,“快去回老太太、太太。”
袭人闻言,自是心惊,见宝钗都慌了,知道不是小事,急忙奔到贾母的房中,“老太太,不好了,二爷不好了。”
王夫人正好在场,看袭人慌张,有些不满,“没大没小的,慌什么?说明白点。”
袭人跪到地上哭道:“刚才,二爷在外面散步,回到房中一直不作声,才刚竟是吐口血,晕过去了。”
袭人一袭话,众人吓得不轻,传太医的传太医,忙乱一团的,往宝玉的寝房蜂拥而去。
不说宝玉那边的忙碌,单说黛玉正睡着呢,雪雁突传,“王妈妈来了。”
黛玉‘嗖’地睁开眼睛,“妈妈!”看见王妈妈,就像看见亲人般的。
“姐儿。”王妈妈焦急的坐到黛玉的床榻上,看向紫鹃和雪雁,“你们二个出去看着,不要让外人进来,我有话要和姐儿说。”
紫鹃和雪雁互相看了一眼,点了头,自是出去了。
“妈妈,怎么了?”很长时间了,没有见王妈妈如此神情的。
“我听到一个消息……”王妈妈看了看外面,确信无人了,“听说,老太太和太太们有意,宫里的娘娘作主,姐儿……姐儿只怕……只怕是要订给那北静王爷作侧妃了?”
黛玉猛地从床榻上翻身坐起,“什么?”
北静王爷?水溶?那个书中写得春花秋月般的美男子?妻妾满室的贤王?开什么国际玩笑!
只当黛玉是受了惊吓,“姐儿别急,别急。”妈妈摸着黛玉的头发,“想我林门五世列候,哪有给人做小的道理,这不是有辱门风么?亏老太太们是怎么想的?”
黛玉冷声笑了笑,“只怕,是为了稳固元妃在宫中的地位。”毕竟,元春一直无出,书中有交待,如今年岁也大了,只怕不得宠了,再说,当今圣上和水溶亲如兄弟,她也有耳闻,只怕是想以此拉扰水溶,好为贾府的盛世繁华铺路。
王妈妈懊恼的,“王妃还差不多。”
黛玉闻言,挑了挑眉,王妃?她也不看在眼中,她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夫一妻。
逃,逃走,是黛玉心中现在最直接的想法。
“怎么办啦,姐儿。”王妈妈急得直掉泪的,“老爷地下有知,还不知会如何怪我没有照顾好姐儿,作践姐儿当了二房的,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黛玉想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