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过了一刻,哒哒的马蹄声在耳边回响,城门吏转头去看,见马上坐的人正是九门提督,立即迎了上去,将黄铜递给他。
华逸然看到黄铜,俊冷的神色微变,翻身下马,快步朝被牵制住的三人走近。
可当他越来越靠近三人身边,步伐却越来越放慢了。
他瞅了轻楼一眼,轻楼面无表情的对他颔首,他不以为意的移开眼睛,视线落在被两名守卫架在肩膀上犹自熟睡的古沐尘身上。
忽然,他胸腔鼓动,一阵不可抑制地笑声溢了出来。
城门吏和城门的守卫全都是一头雾水,走私黄铜的犯人就在这里,大人怎么突然笑起来了?这也太不像是大人的作风了!
印象中,大人的神情永远都是淡漠沉静的,今日好像多了一丝丝的温和。
“大人,您打算如何处置他们?可要小的将此事禀告给皇上?”
华逸然摆了摆手,琅琅之音洋洋盈耳,他轻吞慢吐,只道了句:“放了他们。”
“啊?”一群人面色皆变,想不明白大人为何会做这样的决定。
莫非……大人是想放虎归山再来个瓮中捉鳖将漏网之鱼全部一网打尽?
“你不认得他?”华逸然瞥了眼城门吏,指了指被守卫架起来的古沐尘。
城门吏摇摇头,“小的愚钝,不知大人说的是……”
华逸然忽然走上前,一拳捶在古沐尘的肩膀上,声音沉了沉,“都被我的手下人扣住了,你还有闲心睡觉?”
古沐尘挥了挥手,皱皱眉,不满地咕哝句什么,连眼睛都没睁就继续睡了。
华逸然无奈扶额,转而望向那拥有一身林下风气的女子,不禁说道:“你就是他的救命恩人?”
莫留香微微有些诧异,“大人也知道我?”
华逸然漠然点头,“他在养伤期间提及过你。”
“哦?”莫留香音调一扬,挑了挑眉,“没说我什么好话吧?”
华逸然故弄玄虚地回了句:“也不尽然。”
这么说来,有好话,也有坏话了。
莫留香的面色渐渐沉冷下来。
“大人,这人走私黄铜,您怎能放了他呢?”在华逸然身后,城门吏不死心的开口。
华逸然以指拨开垂落在古沐尘面前的长发,转头看向城门吏,冷峻道:“再仔细看看,你认不认得他?”
城门吏走上前去,总觉得这个人有些眼熟,但一时间又想不起来是在哪里见过,便摇了摇头,郁闷地说:“小的记性不好,还望大人指点一二。”
“呵……”还要指点?华逸然冷笑,“本官叫你们放了他们,怎么没人动?难道你们已经不将本官的命令放在眼里了?”
“大人息怒。”那城门吏最会看人眼色,担心九门提督生气会让他脑袋不保,当即跪了下去,“兄弟们也是为了京城的安全着想,这人私藏黄铜,其心可诛,理应呈报圣上,押入天牢。”
“嗯?”华逸然眉心一攒,音调冷凝,“给本官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瞧瞧,这人是古府大少古沐尘,你说他私藏黄铜,其心可诛,等他醒来之后,我看你这脑袋是要还是不要!”
随后,四周静了下来,就连根针落地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遽然,城门吏大惊失色,连忙跪在地上,磕了几个响头,“大人饶命,恕小的眼拙,小的真没看出那人就是古大少。”
华逸然一脚将他踢开,“你跟本官求情有什么用?没有看仔细人,还派人来告知本官有人私藏黄铜,你可知这是愚弄朝廷命官的大罪?先不说本官会不会治你的罪,就说等古大少醒了,你看他会不会去皇上面前参你一本!”
城门吏面色一白,身子摇摇晃晃向后跌坐在地。
守卫们一知道那人是古沐尘,神色大骇,连忙把他送回马车上,松开了莫留香和轻楼。
城门吏向华逸然求情,但华逸然本就是淡漠之人,自然不会对城门吏心软。
城门吏转头看向那些守卫,但他们已经都自身难保了,哪里还能顾得上为他求情?
几名守卫齐齐把头低头,并未去看他。
在这时,轻楼扯了扯嘴角,道:“看在你确实是奉公职守的份儿上,我会叫古大少不治你污蔑之罪。”
城门吏连忙抬头去看他,颇有些绝望的摇了摇头,“没用的,你只是他身边的随从,劝不动他的。”
华逸然嘴角微抽,觉得这人那双狗眼实在可以拿下来当球踢了。
轻楼略有些无奈的看向华逸然,华逸然叹了口气,又往城门吏身上踹去一脚,“可真是瞎了你的狗眼!他乃玉王爷身边的第一随侍,名唤轻楼,你若觉得他的话没用,那么本官也救不了你了。”
城门吏瞠目结舌,视线落在轻楼身上徘徊。
他是……玉王爷身边的人?
在这偌大京城,就算是说没见过古大少,也不能说没见过玉王爷啊!他竟然不要命的说玉王爷身边的人劝不动古大少?他真是……真的是瞎了狗眼啊……
城门吏在这一刻悔恨交加,苦苦求道:“轻楼大人,小的有眼无珠,还望您不要跟小的计较,小的真是太该死了……”
轻楼看着他,沉声道:“你起来吧,我不是什么大人,你无需对我这般称呼。古大少那里自有我去说,你且放宽心,继续看守城门吧。”
通过这一番话,城门吏知道轻楼不会跟他计较了,高兴的站起身,连连大呼大恩大德无以为报等感激的话。
其他守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