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篱张大了嘴巴,神色错愕的看着完全不懂名节为何物的夏侯纯。
“夏侯姑娘,太子殿下已经叫人给你安排了房间。”
所以她能否不占着太子殿下的地方了?
夏侯纯不以为然的躺在床上,转头看向安篱,“那房间就赏给你了,我今晚要睡在这里。”
“可这样会对太子殿下的声誉有影响,夏侯姑娘,你还是……”
“你不说,十一不说,谁会知道我今晚睡在你们太子殿下的床上?”
夏侯纯脸上没有一点女孩子家应有的羞涩与矜持,反而还带了几分狡黠与奸诈。
安篱垂下头,闷闷开口:“殿下,您说夏侯姑娘他……”
“算了。”玉如歌摇了摇头,“就让她睡在这里吧。”
他拿夏侯纯没办法。
安篱也没有办法。
十一更没有办法。
如此,还不如让她睡在这里,他看着她,还能让她少生事端。
安篱瘪嘴,就知道殿下心里是向着夏侯纯的……
“你下去吧。”
“是。”安篱百般不愿的应下,颇有些警告意味的看了夏侯纯一眼,随后转身走出房间。
夏侯纯挑了挑眉毛,眼睛在眼眶里滴溜一转,当安篱关上房门,她立即拽住玉如歌的衣袖,将他拽倒在床上,压在自己身下。
玉如歌猜到了自己的处境,不禁无奈地说:“纯儿,莫要闹得太过了。”
“我哪有啊……”她咂了咂嘴巴,像只狐狸似得笑得一脸狡猾,迅速俯身噙住他的唇瓣。
玉如歌脸色沉了沉,想不明白她为何这么不知……不知礼教!
这样亲密的事儿,她总是那么主动、那么娴熟,让他不由得怀疑她以前是不是有过别的男人。
他沉着脸将她推开,看不见她舔唇角的邪笑,却能感受到她身上传来的丝丝邪气。
“纯儿,你觉得我的武功不如你吗?”
“没有啊。”夏侯纯皱眉,不理解他为何会突然这样问。
“那你觉得我不会反抗,可以乖乖任由你摆布?”
“也没有啊……”
“没有?”玉如歌掀唇轻笑,“没有还屡次轻薄一国太子,视礼教于无物?你到底……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了?”
夏侯纯缓缓坐起身,深深的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把你当成我的人,我最爱的人。”
“哦?”玉如歌深呼吸了一口气,声音里掺杂了三分淡淡的讽刺,“这么说,我是你的第几个人?”
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第几个人?
她以前也没有喜欢过别人啊。
夏侯纯咬住下唇,湿漉漉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望向他,“玉如歌,你是不是怀疑我身边有别的男人?”
气氛有些尴尬,玉如歌别过脸,抿唇不言。
她越看越生气,硬是把他的脸扳过来,发狠似得咬住他唇角,直到口腔里传来血腥气味,她才住了口。
夏侯纯用袖子抹掉嘴角的血迹,勃然怒道:“玉如歌,你竟然不相信我对你的忠贞?!你竟然怀疑我爱过别人?!你要是想知道我身边有多少男人,好啊,我告诉你,有成百上千,成千上万,多到我都数不过来了!怎么样,我这么说你满意吗?你还想知道什么,你还怀疑我什么,不如一次性说清,说清以后我就再也不缠着你了!”
“纯儿……”
玉如歌心下发慌,唇瓣微抖,急忙拽住翻身下床的夏侯纯。
她就站在床边,气到眼角冒出颗颗泪珠。
她是个不会轻易流泪的人,可自从遇见玉如歌,她的眼泪就跟不要钱似得哗哗往下淌。
“你还拽着我做什么?你不是不相信我吗?玉如歌,你都把我的心踩在脚底下了,你不知道吗?”
玉如歌紧紧抿着发白的唇瓣,不曾料到他的怀疑惹来她发这么大的脾气。他查不出夏侯纯的身份,她也不肯告诉他,他是北蜀的太子,每年想要接近他的人何其多?他真的……没有办法不去怀疑。
“纯儿……”
“不许叫我!”夏侯纯甩开他的衣袖,抬脚就往外面跑。
可在她跑到门口的时候,身后却传来重物落地的声响。
她转过头,浮起水雾的眼里充满讶然之色。
她终究是狠不下心,咬咬牙,跑回床榻前把狼狈摔倒的玉如歌扶了起来。
“你真是个笨蛋!”她跺了跺脚,气得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玉如歌紧握住她的手,指腹用力到发白,将她拽倒在身前,闭眼吻上那两片嫣红的唇瓣。
她的唇微咸,染了上泪,又凉又苦。
“对不起。”
他道歉的声音很低,可她还是听见了。
夏侯纯吸了吸鼻子,软软道:“你在跟我道歉吗?”
玉如歌低下头,用脸颊蹭了蹭她的鼻尖,轻轻嗯了一声。
“你害怕我离开,所以跟我道歉?”她还有些不相信。
他真的会怕她离开?
相识数月,他何曾管过她心里是怎么想。
“嗯。”他又应了一声。
“那你还说那种话来气我,玉如歌,你是不是觉得我没有底线?”
“不是。”
在那一刻,他知道了,她的底线——是他。
“那你以后还会不会气我了?”
夏侯纯眼角还挂着一滴泪珠,看起来分外惹人心疼,遗憾的是,玉如歌已经失去了看见光明的权利。
他轻轻摇了下头,“不会了。”
“那我今晚能不能睡在这里?”夏侯纯擦干眼角泪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