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前堂上,女子的哭声越来越低,音色也越来越哑,直到后来,她的声音渐渐地小了下去。
反观坐在后堂里正在低头品茗极为悠闲的男子,就觉得前堂实在是一个是非之地。
男子今日身着一袭绣有紫云祥纹的锦袍,锦袍外还罩着一件米白色的披风,衬得他容颜愈发隽秀,气质愈加玉树临风。
不多时,轻楼从外面走了进来,他看向正在吹拂茶叶的玉如岚,低声开口:“王爷,顾琉梦还是不招。”
“不招?”
玉如岚慢悠悠地吐出两个字,挑眉睇向轻楼,唇角勾含一抹淡笑,“那就打到她招为止。”
轻楼二话没说,点点头,转身走了出去。
玉如岚继续轻吹茶盏里漂浮里茶叶,唇角一扬,眸底闪动着冰冷的笑意。
于是,一盆盆冷水浇在顾琉梦身上,还没熬到第二种刑具,顾琉梦就受不了的认了罪。
可她真的不知这东西是什么,这东西长得像花,但她还不知道是什么花。
现在刘骏业对她屈打成招,威逼她必须认下这罪名,左相府也没人管她了,她就是不认,又能承受多少折磨?
最终,顾琉梦咬牙忍着血泪,伸出已经弯曲骨折的手指,颤颤巍巍的在那张纸上签字画押,当她瞧见上面的罪名后,一滴混着血液的泪水从眼角滑落,滴落在那张纸上,瞬间将纸上的名字浸湿。
衙役把供词双手呈到刘骏业面前,刘骏业接过,眼底划过一丝光芒,他点了点头,对两旁的衙役摆了下手,道:“把顾琉梦押入牢里吧。”
一切处置,皆要等皇上的定夺,总之现在已经知道了谁才是杀害林泠泠的凶手,所以其他的也变得都不重要了。
顾琉梦再次昏死过去,她不知道自己是被让你一路拖进了牢里,而她经过的道路上满是红色血痕,鲜血流淌了一路,等她被关进牢里的时候,她的气息也已经十分薄弱了。
须臾,刘骏业双手捧着供词,笑盈盈的躬身立在玉如岚面前,对他道:“王爷,顾琉梦已经认了。”
玉如岚淡淡地扫了眼那供词上的名字,悠悠笑道:“刘大人,这事儿办得不错。本王先进宫跟父皇请旨,等此事一了,便会连同林天庶那事儿一起奖赏于你。”
刘骏业脸上绽开笑容,小心谨慎地答:“为皇上和王爷办事都是下官应该做的,下官不敢讨要什么赏赐。”
玉如岚抬起手,“别和本王说这些客套话,你若是真不要,本王也就不在父皇面前提了。”
左右他觉得说了还挺浪费口水的,有这时间还不如找瑶儿‘厮混’。
刘骏业脸色微变,抬袖擦了擦脸上的汗水,低低说道:“如果王爷想要上次,那不如……不如赏赐下官一套新的茶具吧。”
玉如岚挑眉,“你的要求这么简单?”
一套新的茶具,那好说啊,玉王府的库房里有许多茶具,刘骏业想要哪套都可以拿走。
刘骏业点点头,“下官想要的不多,只是缺一套新茶具,所以……”
“好说。”玉如岚轻颔首,“改明儿你亲自上玉王府去拿,本王先进宫了。”
刘骏业赶紧给玉如岚行了一礼,恭敬地说:“玉王爷慢走。”
随后,玉如岚离开了房间,在大理寺门口,一手拽过缰绳,翻身上马,策马驶向皇宫。
玉如岚走后,刘骏业赶紧把头上沁出的汗水擦干,他在心里松了一口气,叫人把供词收好,然后坐在一边喝起茶来。
他想要一套新的茶具,是因为他不敢跟玉如岚要别的东西,而且上回他家里刚买的茶具也被玉如岚给摔了,所以他要这东西也是想补那套他还没用过茶具。
很快,玉如岚进了皇宫,他飞下马背,随意的把缰绳丢在门口的侍卫手里,大步走进皇宫,直接去见了玉清鹤。
这个时候玉清鹤正在批阅奏折,他批阅到心烦之时,便瞧见玉如岚走进来了。
“如岚?”
玉如岚走到玉清鹤身边,弯身行礼,正色开口:“父皇,大理寺卿查出杀害林泠泠的凶手是谁了。”
“哦?”玉清鹤扬眉,“是她吗?”
“没错。”玉如岚笑了笑,“就是她,左相府的小姐顾琉梦。”
玉清鹤目光深深地望着他,“真的是她?”
“当然。”玉如岚扬起下巴,“大理寺卿已将顾琉梦签字画押的供词收好了,您若想看,大理寺卿随时可以给您送上来。”
“不必了,”玉清鹤摇摇头,他早就想过,右相一倒,左相也势必不能留太久,如今左相风头正盛,若想铲除左相府,必须先从左相身边的人下手。
“对了,朕听说顾鸿的嫡女顾秀秀又怀孕了?”
“是啊。”玉如岚似乎叹了口气,“就是这个月的事儿,估摸着苏大人也是被顾秀秀算计了。现在顾秀秀母女都被苏大人送出了苏府,也与她们断绝了关系,如果父皇想要下旨,是不必再顾忌苏大人的了。”
玉清鹤轻轻一笑,“这个苏舟宁,还挺有先见之明,还知道先和那两个女人撇清关系。”
否则苏舟宁就是把整个苏府都牵连进去了。
玉如岚抿唇一笑,“父皇,您当初是怎么想的,为何要把苏府的大小姐许配给儿臣?”
到了现在,玉如岚也想不明白这件事情。
虽说苏舟宁在朝中有一定的地位,但能当他玉王妃的人大有人在,他很不理解,为何父皇就偏偏挑上了苏府?
玉清鹤端起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