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有新衣裳穿,妞妞的第一反应就是高兴,然后立马就犹豫了,因为奶奶不准她拿别人家的东西,周穆迪的原话还包括:“就算别人把东西硬塞给你,你也不准要。”妞妞想起周穆迪说这话时语气和神情的严厉,便立马停住了脚,不敢跟着去要新衣裳了,同时表情十分地担心和犹豫。
“妞妞!快点走啊,我娘在等着呢!”花花拉着妞妞的手又往前拖。
妞妞害怕奶奶打她,不肯走了,嗫嚅道:“我不去了,奶奶不准。”把花花的手挣脱开,立马往回跑了。
花花看着妞妞的背影,着急得跺脚,无奈地只能自个儿回家去了。
花花的娘听说妞妞不肯来,倒是吃了一惊,笑了笑,在心里更加地稀罕起妞妞来。
放完驴回家的路上,妞妞把新衣裳的事同金宝说了。金宝很好奇地问:“妞妞,花花的娘为什么要给你做新衣裳啊?你又认了新的干娘了吗?”
妞妞着急了,连忙辩解道:“才没有,我只有一个干娘,没有新的!”
金宝疑惑地问:“那她家干嘛要给你新衣裳啊?为什么不给我新衣裳呢?”
妞妞也疑惑地说道:“我也不知道。”
回到家,妞妞又把新衣裳的事同周穆迪报备了一遍。周穆迪难得地和颜悦色地对妞妞夸奖道:“乖!以后也要这样,别人给的东西不能要,知道吗?”
“嗯!妞妞记得!”妞妞高兴地点头,对于别人的界限她在心里划分得可清楚了,在她心里干娘、哥哥和干爹不是别人,干娘、哥哥和干爹给的东西是可以要的。
次日的上午,花花的娘亲自上门来了,目的还是给妞妞送新衣裳。周穆迪不肯收,她主要是担心别人知道了也跟着效仿,毕竟自家也没有什么值得收人东西的理由,这都是村里的邻居,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处事太随便了的话,容易被人讲究,周穆迪在口碑方面格外地仔细。
虽然不收人家的礼,但是至少要让对方面子上过得去,周穆迪在待人接物的方面很留神,留着花花她娘坐了好一会儿,陪着聊家常,给端水喝,还把原本是妞妞专属的果子给贡献了出来,态度十分亲热、周到。花花的娘起身走的时候,虽然带着稍稍的遗憾,但是心情却是十分地好。周穆迪把客人送到了院子门外好几步远的地方,又等着客人走远了,她才返身回院子里,却也是心情轻松、愉快极了。把不该收的礼给拒绝掉了,在周穆迪的观念里,是很成功的一件事,是很值得畅快的。
在接下来的一小段日子里,刘家村的羊奶依然卖得很俏,虽然天气是越来越热,但刘家村所卖的羊奶依然是很新鲜的,渐渐地在镇上有了很好的口碑,回头客非常之多。每天固定两大桶的羊奶能全部卖完,很让大家觉得欣喜。
在四月末,周穆迪把家中的牛和公羊牵去镇上卖了钱,又买了一只小牛犊回来。
赶在四月末,因为就快要收稻子了,大家赶紧把养在田里禾苗间的鸭子、鱼,以及水渠里的田螺、河蚌、螃蟹、虾米和黄鳝都捉的捉、摸的摸、打捞的打捞,给弄了上来,每家都有好几个平板车的满满收获,于是分作好几趟拉去镇上的集市里给卖掉了,那四五天里,刘家村的汉子天天赶集,都是满车去,空车回,同时钱袋里装回来了满满当当的沉甸甸的铜钱。
赚到了钱,大家又基于饮水思源的观念,于是又开始给刘长祥家和刘海元家送表示感谢的东西,东西送得不贵重,但每家都没有忘了要送。周穆迪这回是想推辞都推辞不掉,那两天光是收礼物都收到了手软,脸更是笑得差点抽筋。妞妞很有口福,赚到了不少的好东西吃,又因为收到了好几套新衣裳,使得小人儿的心情像蜜糖一样蜜甜蜜甜的!
时间很快进入到了五月,五月的阳光明媚、灿烂到了荼毒的地步,同时今年第一季稻谷的大丰收忙得刘家村里的老老少少是热火朝天的,酷热难当之余,溢满了丰收的喜悦。那十几天里,妞妞作为一个半大的孩子,理所应当地跟着爷爷、奶奶忙前忙后,周穆迪把晒谷子的事情托付给了别人帮忙,妞妞则是跟着在田里抱稻禾,有时候也割一会儿稻子,小小的人儿已经是一个标准的小农人了,在周穆迪的接连夸奖之下,干活是越干越起劲,一边还咧着嘴笑呵呵的,显然干活干得很高兴。
收完稻子之后,妞妞从一个白白胖胖的娃娃晒成了乌溜溜的颜色,以至于有好几次周穆迪蓦然回头看到这样一个黑孩子时都反应不过来,头脑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这是谁啊?谁家的孩子啊?
一天,妞妞换上别人送给她的新衣裳,跑去给周穆迪第一个看,妞妞兴奋极了,问:“奶奶,好不好看?”
周穆迪老神在在地在一旁看着,然后语气凉凉地评价道:“衣裳很好看,可惜人丑丑的!”
“妞妞不丑!”妞妞不满地抗议道,嘟起嘴巴,瞪着周穆迪。
“又不丑!”周穆迪无所顾忌地贬低着妞妞。
“奶奶也黑,奶奶比妞妞还黑!”妞妞反击道。
“奶奶是因为干活晒黑了!干活的人都黑,不黑的人是懒鬼!”周穆迪气定神闲地说道。
“妞妞也干活了!也是晒黑的!”妞妞很认真地抗议道。
“小野猪!妞妞是头小野猪!”周穆迪点着妞妞的鼻子,很孩子气地调侃道,脸上挂着很温暖的笑意。
这下子,可把妞妞给气坏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