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年啊,他几乎试遍了所有方法,依旧不能突破成仙,始终无法摆脱衰老与寿元流失。
在这个以修真为主流的世界,道气横生,不断提升修为境界几乎是所有人的目标和方向。
看到其他修士一直在进步,他却停在原点,白发老者有种深深地羡慕之情。
虽说已站在了世界的顶峰,举世为尊,但到了他这等境界,早就放下了俗世的yù_wàng、名、利、权,终极追求的是道,终极之道。
修真界在他的眼中一片萧条之色,满天的死气,没有任何出路,这是他与其他修士看到的不同,这份感觉相信无人可以明白。
三百年中,他走遍了所有的道府、古墓、遗迹,甚至是残破的界外天,却始终找不到突破的契机与方法,虽说寻到了几部震世道法,但仍就没能超出他的境界范围。
九万多年的修行,是不是已经达到了这片苍穹的极限,根本没了前路,他开始怀疑起来。
三百年中,不断走访绝地奇境,收集了无数逆天大药,炼制成不下千种绝顶灵丹,但依就破不开挡在境界前面的那道坚固屏障。
三百年中,潜心修炼功诀道术,创下数十种不世奇法,每一种法足以让一个修士纵横四海,其道法至简至易至强。然而这些对老者而言,只不过是锦上添花,并不能让他超脱升华,到头来皆是一场空。
老者开始慢慢迷失在枯寂的世界,没有目的性地游荡修真界,没有方向地任凭身躯肆意行进漂泊,犹如行尸走肉,毫无知觉。又过了五十年,修真界的每个角落几乎都有他的身影。
有时如死尸一般漂在水面上,由河入江,由江入海,漂经了山川大地,漂过了数载春秋。
有时深埋大地之下,自葬各古墓之中,常遇寻宝探墓之人,令其胆寒。他重复消失与出现在各大墓穴中,让那些探墓的人发狂,很长一段时间无人敢下墓。
有时钉在高空,五体下垂,几年都不动,几年又移动一次。他所在的那片区域化为禁地,无人敢靠近或从旁边飞过,皆远远绕道,生怕他随意的一个举动就将自己误杀,比如一个喷嚏什么的。
不少修士看到老者这些年的状态,都由感而发,不禁落泪,他可是世间的至尊啊竟落得如此田地。一股悲凉之情自他们内心油然而生,皆不禁自问,我的未来最终会像至尊一样吗
深山之中,一老一幼相依而行,老人身体孱弱,身上还背了一大捆柴,小男孩非常纯真,眼中多了一种不应该有的坚毅,手中也拿了两根木头。
小男孩天真无邪地环视四周,对看到的所有事物抱有新奇的态度,突然他目光停在一个方向,眼框逐渐放大。
“爷爷,那边地上好像有个死人。”
两人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
小男孩的爷爷探了探,发现地上的老者气息全无,果真是死了。
“爷爷,地上的老爷爷好可怜,死在山里都没人管,我们把他埋了好不好。”
“好孩子,爷爷已经年迈体衰,没多少气力可以埋这位老人了,不如我们找个低洼的地方,弄些枯枝、枯叶、松毛把他掩盖住,怎么样”说话轻声轻语,非常暖人心扉。
小男孩歪着脑袋考虑了一会,最后好像终于想通:“好吧,希望老爷爷不要怪我们。”
“孩子你记住,事尽心去做,且问心无愧,就没人能够怪你。”
“爷爷,我记下了。”
两人将老者移到附近的低坑中,并且盖好,之后沿路下山。
一堆枯叶之中,白发老者依就死气沉沉,然而其识界内成有虚像,画面中一老一幼慢慢下山。
“初生者,力之未启,潜于胎藏之中,故弱不禁风;气竭者,力之无几,散于自然之外,故如不胜衣。”老者发声于冥冥。
“二者如有无之相,异名异象,却同源同宗,生于一处,归亦于一处。妄我修道数不尽的岁月,只知从有中生,却不知还有无中之妙。”
“最平凡的生活中,却有大的感悟启示,以前站得太过高,离道远矣”
白发老者从枯叶中立起,头发由白转黑,皮肤由干瘪化为饱满,转瞬之间变成一个四五岁的小孩。
他隐去一切有的状态,从头开始,去往无中寻求至深大道根源。
百年转眼即逝,他由山入村,由村入镇,由镇入城,由城入自然。从幼变壮,再归于衰,却始终不失无的状态,以悟化无为有,生出不世大道,破开了一直阻挡在前的厚重瓶颈。
老者立于绝天之上,淡看世间,冥天之中乳白之气奔来,皆钻入他的身体之中,整个人再次变得年轻起来。环宇震颤,上空一道裂缝破天而出,叶昭冥的身体缓缓消失于这片天地内。
刻纹平台上,叶昭冥的身影从空间中显现而出,何其相似的情景,当初从鼎谷中出来不也是一样吗。
他心中感慨万千,人生入世出世皆如梦幻一般,醒来时一切空归,唯一能够留存下来的只有心间的那份道。至此他的修道之心空前坚定,不管前路有多艰难,绝不后退半步,既然不能入修真仙门,那就游历入苍茫之中,寻求大道之缘。
历经药山与寂天之境,他的心境越发平淡自然,愈少的东西能够引起内心大的波动,于寂天境中体悟至强者的心态,进一步激发了体内的至尊心。识界再进一步向中心压缩,其内纤维状的流光比以前更为繁大、明亮,伴有异彩相生,且不下一种,可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