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士?开什么玩笑?”
“我没有开玩笑,好人做好事,坏人做坏事。这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没有人会疑问这篇报道是真是假。反正如果是我,在街头买到的报纸上,看到这么一则消息。连想都不用想,就会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王学谦认真的说道。
“这不过是小人物图嘴上的一时快活,完全没有意义。而且还会引起英国人的反抗,甚至是报复,这些后果,你想过没有。”蒋方震急切的前倾身体。语气急促,说到快的地方,还带上了一些家乡的口音。
“报复?”王学谦轻蔑的一笑,似乎眼神根本就没有英国人强大舰队的压力,也没有政治上那种老谋深算的考虑,反而像是一个只知道闹事的学生一样,只有冲动:“一味的忍耐。甚至是懦弱的隐忍,就像是越王勾践一样,等到拥有足够的实力,才提出反抗,才是正确的选择吗?”
“难道这也错了吗?实力是获取利益的唯一途径,在没有足够的实力之时,任何一种不明智的反抗,都将是愚蠢的狂妄和之大。”蒋方震针锋相对道。
王学谦哈哈大笑起来:“百里兄。或许你是一个很好的谋士,军事战略家,但不是一个很好的政客。”
正准备提醒王学谦,他或许是一个很好的学者,一个富有的商人,优秀的银行家,但不是一个政客的蒋方震。顿时被王学谦的话堵了回去,半晌却没有说出一个字来。
就像是一个自誉为‘专家’,正准备数落不懂事的学生的时候,却被学生反驳。他是一个‘伪专家’一样,脸刷的一下,涨得通红起来。
王学谦摆手制止了想要反驳的蒋方震,严肃道:“隐忍,背地里的奋发图强,或许是一个激励自己不错的办法。但是也容易让那些本来就对我们抱有期望的人才大失所望,甚至将我们排除在他们准备投效的对象之外。而挫败一个霸主的阴谋,其振奋的人心是任何宣传无法达到的效果,这是其一。”
“其二,就是隐忍和暗自的奋发图强已经不适合眼下的发展趋势,当只有一个强权的时候,还能有用。但眼下的局势,强权者不是一个人,而是非常多。日本人,美国人,英国人,法国人……”王学谦停顿了一下:“还有各地的军阀,比方说福建的李厚基,难道就对新成立的宁波港没有一点想法?”
“在群狼环视之下,想要生存,就不得不扔出一块肉骨头,让狼群先争夺起来。一味的韬光养晦,只能适得其反。”
“最后,也是最关键的一点就是,不懂得反抗的人,很快就会失去人的地位。”
“失去人的地位?”
“没有进取心,不懂得维护自身权益,谋夺更大的生存空间,最后只能成为被鱼肉的对象。就像是狗和奴才一样。狗看家护院是本分,可一旦犯错咬人了,面临它们的就是屠刀,奴才也一样。”
王学谦冷冰冰的语气,让蒋方震就像是坐在一块冰块之上,寒气一个劲的往后脖根上窜。
可王学谦的话并没有结束,反而咧嘴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但这在蒋方震的眼,确实带着一种惨白的威慑:“英国人地位最高,名声最臭,即便没有这份《四明日报》的报道,我也会建议,将这件事情牵扯到英国人的身上。现在好了,省去了我很多的麻烦。”
当蒋方震再次惊醒的时候,王学谦桌面上的电话铃想起来了,面无表情的听着电话那头的报告。
当他听到戴春风用一种压抑着喜悦的语气,说道,关押在监狱的嫌烦已经承认了他们受到英国人的收买,被蒙骗的时候,终于露出了一种似乎奸笑的表情。
蒋方震看到这一幕,心里想的完全不是英国人看到报纸之后,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脸部表情。而是王学谦丝毫不讲情面的说他,不懂政治。就像是一个心地发出的声音,却在耳边异常清晰地不停重复着。
当道王学谦的手拍了一下蒋方震的肩膀,这才回过神来。
更要命的是,连蒋方震都认为王学谦说的非常有道理,吸引人才的目光,成为反帝的前沿阵地,让列强因为矛盾而骚乱……
“其实英国人出现在甬江,我已经猜到了他们的意图。租界现在虽然已经不可能增加了,但是英国人肯定是想要获得和租界等同的待遇,说不定为维护他们的权利,在宁波设立领事馆。这个口可不好开,一旦开了,日本人也回来,法国人也会要求同等待遇……到时候,宁波就是另外一个上海,而且我敢肯定的是,肯定不如上海具有吸引力。”
王学谦似乎在为英国人的倒霉劲惋惜似的,但听着却像是幸灾乐祸:“谁让英国人撞上来了呢?又谁让英国人的名声最臭呢?泼什么脏水,都会让人相信,简直就是拉仇恨值最好的对象,放弃不用,太可惜了。”
(抱歉,更新晚了,纠结于西班牙的不思进取之,有推荐的朋友,安慰一下水鬼受伤的心灵吧!)r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