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想的这样?”
杜心武委屈的看了一眼王学谦,心说:你小子,就舍得看你师傅被一个女人逼到这个境地?
可问题是,王学谦也不敢立场鲜明的支持杜心武,因为太可疑了。回想起当初杜心武因为钟文豹的事来求情,才第一次见面,之后主动的表示要保护他的安全。一直以来,仿佛都是有目的的行为,主次分明,并非是巧合。
而陈玉舒却并不打算给杜心武一个解释的机会,开口道:“你刚才低着头,混在佣人中间,想着就是等我下车之后,混在佣人中离开吧?”如同看风景一般围着门厅前面的空地,走了几步:“这房子没有后门吧?”
王福安上前一步,恭敬道:“太太,这房子没有后门,但是后面是一条河。”
“那么就简单了。”陈玉舒看着杜心武:“你知道要是在房子里,想要和我错开就难了,故意摆下身段,来门口迎接我。不过你虽然是一个恶客,但我这个主人好客,还是家里说话吧,站着也怪累的。”
王学谦走在后面,低声问连看他都不敢的陈婉怡:“你怎么都不告诉我?”
陈婉怡一惊一乍的躲开了一步,随后发现是王学谦,眼神这才缓和了一点。不过语气并没有多少内疚,反而带着一种幽怨:“万一告诉你,你再跑了怎么办?”
“我……”
王学谦原本还以为自己挺有理,但是面对性格温婉的陈婉怡,忽然也发现,就是性格再温和的女人,也会耍小性子。而且,对于陈婉怡来说。他是有前科的,不值得毫无保留的信任。恰恰他对此只能认下来,于情于理。逃婚的做法对于一个女人来说,不仅要备受内心的煎熬。还要忍受外人的风言风语,其中的压力,不是常人能够忍受得了的。
不过,陈婉怡小心的看了一眼姑姑的背影,偷偷道:“姑姑不让我告诉你。”
“我妈?”王学谦纳闷道:“她什么时候来上海的?”
“今天刚到的船,王管家跟着我们一起……”
“你们什么时候去的法国?”
……
“小子,别媳妇刚回家,就欺负她。”
“我没有!”王学谦反驳道。
陈玉舒一转眼笑道:“那么是心疼未来的媳妇?”
“不是。”不过这话是陈婉怡说的。说话的底气本来就不足,加上这种模棱两可的话,很容易被人误解,还是对一个女人来说,非常羞涩的地方,所以低着头,像是个受气包。要不是陈玉舒气场太足,周围的人大气不敢出,才能够听到。
陈玉舒回眸看着陈婉怡就气不打一处来,小门小户的人家。书香门第,她这个性格倒是适合。但是王家,偌大一个家族。这还是在上海。要是在老宅里,数百老妈子,丫鬟,下人,连带着八竿子打不到的亲戚,都上千人了。陈婉怡的这个性格可镇不住人。
陈玉舒捂着额头,一阵的心烦。她并不是第一次发现,陈婉怡的性格有些柔弱,仿佛和当初的设想……?
陈家的女人不是都很强势的吗?
从基因学的角度上来说。陈玉舒的想法没错。但是她似乎忘记了,陈婉怡已经算是她的远亲了。
一家人坐定。陈玉舒先是问了厨娘何阿英平日的饮食,之后是伍德。就把两人打发了出去。
眼前,对于陈雨舒来说,杜心武的威胁最大。自然是要问清楚,杜心武的来意:“小五,你也是小五十的人了,革命是年轻人的事,就你不要搀和了吧?”
杜心武心说,什么时候自己说过一句关于革命的事?自从宋教仁被刺之后,他就和革命党,也就是后来的‘国党’不再来往。眼下他的身份能够摆在明面上的,就是一个江湖人。一入江湖,不死无归。江湖人的身份,并不是他想要隐退就能摆脱的。
可是当陈玉舒问他是否是革命党,或者说是‘国党’的时候。他却更愿意当这个在陈玉舒眼中百般不顺眼的革命党人,或者说‘国党’人,而不愿意承认自己是一个江湖人。
但他也不想骗人骗己,只能硬着头皮说:“杜某已经脱离政治,了无牵挂。”
果然,当杜心武说出自己不过问政治,于政治毫无瓜葛之后。陈玉舒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起来:“那么你的身份就是一个江湖人?”
“江湖人?”
卖假药的是江湖人,走街串巷的杂耍也是江湖人,跑码头唱戏的也是江湖人,霸占码头的帮派成员也是江湖人……
江湖人的定义,很难界定。但是有一类人肯定会是江湖人,土匪和绑票的劫匪。这类人,总是不被人喜欢。当然陈玉舒不喜欢的原因是有着切肤之痛的,当初陈老爷就是死在劫匪撕票之下。这种恨,是说什么也解不开的。
所以,当陈玉舒认定杜心武是一个江湖人的时候,脸色顿时冷的如同寒冰一般,连站在她身后的王福安都感觉到阵阵寒气。
“王家是良善之家!”
一句话,就让杜心武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想要反驳,却发现虽然他并不算是纯粹以打打杀杀,混饭吃的江湖人,但是手上沾染的鲜血,也不是一盆清水就能洗脱干净的。
“陈夫人,能不能找个僻静的地方。”
“就这儿说吧,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陈玉舒根本就不给杜心武机会,不过杜心武也是豁出去了,祸水东引道:“我是王兄请来的。当然,我的出现是因为子高的身边没有能够保护的人,难道这你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