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齐连着下了三天的雪,地上扑了厚厚一层,天气越来越冷,冷风透过窗户间的缝隙,吹得人瑟瑟发抖。
摄政王府内早已经生上了炭火,一盆又一盆的银碳不时的往东边的厢房送去。
玄玉此刻正在东厢房内,他似乎有些病了,脸色有些苍白,头发被一根紫色丝带牢牢的系在头顶,中间串了一根白玉簪。身上披着厚厚的绛紫披风,手上拿着炭炉,有一下没一下的咳嗽着。
房中的烛光渐渐有些暗了下来,一阵风吹过,带得火苗差点熄灭。玄玉拿着书的手指僵了一下,咳嗽了一声后将炭炉放在案桌上。
“魑魅。”玄玉轻启薄唇。
“嗖”的一声,一个满身黑衣的青年男子出现在屋内,此男子脸上带着一副银色的面具,只露出两个狭长的眼睛,虽然身形高大,肌肉却无比结实,整个身子包裹在夜行衣里倒是别有一番韵味。
玄玉抬了抬眸,长长的睫毛眨了眨,像是想起了什么,又想是什么都没想起,一双眼睛波澜不惊,他问:“魍魉可回来了?”
被唤做魑魅的男子轻轻摇了摇头后,从里衣拿出一个竹筒,继而从竹筒里掏出一卷纸来,他将这纸放在玄玉面前的安卓上,面无表情的说:“失败了。”
“哦?”听到这里,玄玉忍不住的挑了挑眉,像是有些惊讶。
魑魅魍魉是他从几百死士里面挑选出来的贴身影卫,没有任何人可以在暗夜行动里不动声色的解决掉他们,他们从没有过失败的经历。这让他不能不疑问。
“不知道。”魑魅皱了皱眉,眼中没有一点的担心,甚至有些不耐烦。
“那魍魉她什么时候回来。”玄玉漫不经心的问道,手指在安卓上时不时的敲着,紫檀木的桌子发出清脆的回音。
“不知道。”魑魅再一次答。
玄玉不禁抬头看了眼魑魅,终于无奈的摇了摇头,嘴角浮上一丝笑意,他扔掉书后,一手拿起案桌上的白玉扇子,另一手便拿着那张从竹筒里拿出来的纸,慢步到窗前。
他开了窗,一股冷风从窗外袭来,冻得他打了个喷嚏。几乎是一瞬间,魑魅就来到了他身边,像是有些温怒,他用力的关上窗,发出“嘭”的一声。
“冷。”魑魅双眼微眯,继而又道,“吃药。”
玄玉不禁笑了起来,魑魅是他十来岁的时候上山打猎时从山洞里捡来的,这孩子的武功造诣非常人所能比,但这世上并没有完美的事情,他虽武功高强,却心智低于常人。一开始玄玉还想着总有些偏方可以治好的。
但后来有一名医,他告诉玄玉,此乃天意,非人力可逆。
之后玄玉便不再强求,虽然心智低于常人,好在他从小不哭不闹,只是偶尔爱撒娇,倒也算不得什么大事。
玄玉笑着摸了摸魑魅的头,只见魑魅皱着眉躲开了,玄玉便也不再强求。
他笑着说:“知道了,吃过药了。”
得到满意回答的魑魅点点头,立于玄玉背后,再不开口。
见此,玄玉只能笑着摇摇头,继而拆开了手中的卷纸。
信上说,计划有变,见机行事。
玄玉看完后皱了皱眉,脑海中蓦地出现那个穿着碧色衣衫的少女,那时候她尚还扎着弯月辩,精致的脸上稚气未脱,一双眼却极有神采,隐隐约约的还有些执拗的色彩,他看着极为熟悉。
只可惜,她站在他的敌对面。
想着,玄玉猛的一下捏碎了手中的纸,脸上迅速收敛了笑意,眼里迸发出彻骨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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