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有决心。”李风云笑道,“但能否击败张须陀,关键不在于某是否有决心一战,而在于你能否说服齐王,给某以默契配合。”
李子雄想了一下,说道,“如果你始终不愿把兵变的具体细节透露给齐王,那么齐王和韦福嗣就对兵变一事始终心存犹疑,始终不能放弃争夺齐鲁的控制权,如此一来,即便有某从中斡旋,亦难以保证配合上的默契。”
李风云思索了片刻,说道,“不出意外的话,这场决战的战场应该在临济、章丘一线,我三路义军夹击张须陀,但危急时刻,周法尚必然从背后攻击河北人,这就形成了混战。此刻,若齐王偷袭历城,并对我侧后形成威胁,则战局突变。三路义军与三路官军在实力上有着巨大差距,在战局对我不利的情况下,若有一路义军战败而走,败兵败如山倒,后果不堪设想。”
“你希望某阻止齐王偷袭历城?”李子雄问道。
李风云点了点头,“最起码,你要延缓齐王偷袭历城,给某赢得足够的围杀张须陀的时间。”
李子雄摇了摇头,一脸难色,“你是否知道,你的老对手董纯正从彭城驰援而来?齐王有了董纯的辅佐,再加上李善衡,他还会在兵事上依赖老夫?”
李风云凝神沉思。
“你为何一定要击败张须陀?”李子雄有些奇怪,“这一仗就算你打赢了,你也要马上退出齐鲁,转战河南,并相机向京畿迂回,而反过来,这一仗即便张须陀打赢了,他也不会尾随追杀你,所以你们之间没有利益冲突,你为何一定要击败他?”
“这是某对齐鲁兄弟的承诺。”李风云正色说道,“张须陀不死,齐鲁义军迟早都是他的刀下亡魂,虽然张须陀在大灾之际开仓放粮,但他救了多少人?而他在剿贼战场上,又杀死了多少人?又有多少无辜因为他的血腥杀戮而死于非命?两者有没有可比性?到底是他的官声重要,是他的功勋重要,还是齐鲁千千万万平民百姓的性命重要?”
李子雄嗤之以鼻,懒得反驳。李平原做贼做久了,陷进去了,这番话显然是从做贼的立场来说的,但反过来,从朝廷和官府的立场来说,灾民要救,但灾民一旦变成暴民,那就要杀,这是法度,不讲情理。
“某的建议是,最好还是把你对东都兵变的推演稍稍透露一些,让齐王有个准备,让他不至于在未来三个月内对我们只有怀疑而没有信任。”李子雄说道,“还有,你我两人在这里密议良久,出去见到韦福嗣后,总要给个说法,拿出一套说辞,否则如何取信于人?”
李风云苦笑,“你这是公然诱惑齐王犯罪,假如齐王过度迷恋储君之位,主动与越国公接触,或者越国公主动派人来说服,那事态必然失控,你我两人深陷其中,必有全军覆没之危。”
“某已经来了。”李子雄嘲讽道,“如果越国公再派人来,齐王能否抵挡诱惑?”
李风云哑然无语,他有不好预感,这个李子雄老奸巨滑,决非易与之辈,不要偷鸡不成蚀把米,没有利用到他,反被他算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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