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不看路闯红绿灯的几岁孩童。
车外,一对三十来岁的年轻夫妇着急地把那个孩童从地上跑了起来,那个孩童头部流着血,那对夫妇吓坏了,检查着孩子的手脚,眼泪哗啦啦地流着。
七夕没作多想,赶紧从车上下来,脸上带着撞人后的惶然和歉疚。
还没走到孩童跟前,就被孩童的父亲扯住了头发,作势就要打她,“你他妈没长眼睛啊,连孩子都撞,你还是不是人!”
尹湘伸手去拦那个大汉,“有话好好说,你别动手!”
奈何那个大汉已经完全没有理智了,握着拳头,就要砸向七夕的脸庞,“你他妈的——!”
刺眼的阳光下,七夕的脸庞煞白煞白,唇色苍白如纸,没来得急做出反应,就紧紧闭上了眼睛。
“啪——!”
清脆的声音雷霆响起!
却不是落在她的脸上,而是,大汉的手被人折骨折了。
而她,被人拥在一个的怀抱里。
尹湘心急如焚地看着这一幕,又看着大汉被人折断手后倒在地方痛苦**的模样,不禁怔住了!
七夕的睫毛轻轻颤抖着,睁开,抬起,然后就像是进入了一场虚幻的梦里,梦中,那抹恍如从天而降的身影站在她跟前,令她有些恍惚。
他穿着名贵的衬衣。
一条简约的黑色西装长裤。
将她紧紧护在怀里,温暖的怀抱,又让七夕有了一种遥远而熟悉的记忆感。
为什么总是他呢?
每次在她危难的时候,出现的人,总是容司慕。
车头处,妇人看着容司慕折断她丈夫的手,忽然尖叫了一声,表情变得疯狂起来,放下自己的小孩,也跟着冲了过来,但是她没冲到容司慕跟前就被人拦住了,几个保镖抓住了她的手,令她动弹不得。
那妇人挣了几下,没挣开,大声哭着,喊着,“没天理啦,撞了人的还能打人了,这个世界没天理啦,大家看看这帮人是怎么样的畜生,我的孩子被撞了,他们还打我丈夫,没天理啦……”
妇人歇斯底里的痛哭着。
虽然是小孩闯灯,但到底他们不是故意的,这个妇人也可怜,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满脸的泪水。
渐渐的,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也有人开始对容司慕和七夕指指点点。
七夕第一次经历这种场面,也被吓得有点反应不过来,她撞到人了,差点被人打了耳光,不是,不是差点,如果容司慕没有出现,她已经被那个孩子的父亲打了耳光。
她紧紧拧住容司慕的衣服,脸色惶然。
容司慕似是察觉到了她的恐惧,面色冰冷地握紧了她的手,然后抬起头,阴柔的脸孔绷得紧紧的,带着一丝难掩戾气。
妇人还在尖声痛喊。
容司慕将一个类似于助理的中年男子叫过来,低声对他说了几句什么。
七夕呆在他怀里,听得清清楚楚,容司慕对他说,要告那群人诽谤加蓄意伤害罪,要让那对夫妇坐牢,让那个助理无论用什么办法,让他们罪名成立。
七夕的身子忍不住一抖,攥住容司慕的袖子,声音颤抖,“不要,是我撞到他们的。”
她怎么可以在撞了孩子之后,还送这个孩子的父母进监狱?孩子闯灯,是因为他年纪还小,孩子的父母如此失控,是因为爱子心切,说实话,哪个孩子受了伤父母能平静对待的?说到底,双方都有错误。
如果他们真的坐牢了,七夕余生要怎么原谅自己?她撞了别人的孩子,结果孩子的父母却要坐牢,这行为简直比畜生还不如。
“你刚才差点就被他们打了。”容司慕看着她,声音冷冷的,透着阴鸷。
想象不到,平时那么清贵那么有文艺气息的男人,怎么会有这样骇人的一面?那双动人的眼睛里,不再像平时一样蓄着暖暖的笑意,而是冷冷的,透着股不怒自威的压迫感。
七夕摇着头,“不是,是我先撞到他们的小孩的,那个小孩的头在流血,你快点送他去医院,别耽搁了。”
她的手脚冰冰的,有些不受控制的发抖着。
孩子的头部流血了,她怕他的脑袋会受到伤害,如果出了意外,她的良心一辈子都不安。
最终容司慕还是将孩子送到了医院,孩子的父亲也被送去的骨科做检查和包扎,事情是容司慕的助理跟进的,容司慕同意赔偿他们很多钱来和解这件车祸意外,冷静下来后,孩子的父母也不敢惹他了,也不敢乱说话,坐在医院的走廊上,等着自己孩子的报告出来。
两小时过去了,医生拿着报告告诉那对家长,孩子的精神清醒正常,头部除了外伤,并没有明显的内部出血,只属于轻伤范围,休息好了就可以出院。
孩子的父母放下心了,得了助理给的一大笔赔偿金,心情总算平息了不少,也不再恨容司慕,他们压根就恨不起,他能给他们赔这么多钱,已经不容易了。
七夕得到这个好消息时是在孩子报告出来的五分钟之后,容司慕一接到电话就把情况转告了她,并告诉她,那对父母不恨她了,还说了声谢谢,谢谢她没有逃跑,而是承担了一切。
此刻的七夕,坐在自家的沙发上,听了容司慕的转述,胸腔内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拿着水杯,咕咚咕咚喝了几口,像是重新活过来了一般,神采都透着一股轻松,“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这下可以放心了吧?”容司慕拿着手机,站在她跟前,神色已然恢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