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
海面上有金灿灿的阳光。
游艇上,化妆师正在给七夕吹卷头发,做唯美的新娘造型。她穿着洁白的婚纱,坐在洒满阳光的甲板上看手中的小圆镜。
嘴唇还没上妆,有些苍白。
七夕调皮的对着小圆镜嘟了嘟嘴,吐舌头,摆鬼脸。
今天就是她和韩今拍婚纱照的日子啦,心情格外的美丽舒畅。
装扮之后的七夕,美得宛如画中仙子。尹湘在旁边看着,眼神呆呆的,有些惊叹。一直觉得七夕长得很漂亮,可从来没想过,她精心化妆之后的样子竟然美丽到如此地步。
七夕摆完了鬼脸,扭头过来问尹湘,“湘湘,你站了那么久,累不累啊?”
她还没忘记湘湘是个孕妇呢。
尹湘摇头,“不累。”
“不累也别站着啊,你是个孕妇,是高危脆弱人群,坐着吧,我让文静给你倒点鸡汤喝。”文静就是七夕之前请的那个年轻钟点工,因为可怜她,七夕经常叫她来家里打扫,有事外出也是预约的她。
文静这人挺安静的,但办事利索,七夕就用她了。
“文静,你给湘湘倒碗鸡汤。”
“好。”文静应了一声,细心地从身后的保温箱里拿出一大盅鸡汤,给七夕和尹湘各倒了一碗,“汤好了,可以喝了。”
七夕端起碗喝了几口,又问:“文静,你去那边问下我们家今今来了没有?”
韩今今天有个会议,说会晚来一些。
文静点点头,应令而去。
尹湘喝着鸡汤问她:“夕夕,你这个小钟点工哪里找来的啊?怎么年纪这么小?”
“对啊,她才二十岁,但是孩子已经五岁啦。”
闻言,尹湘以为自己听错了,重复了一遍,“小孩已经五岁了?”
“嗯,她说她15岁就辍学了,因为早恋,怀了孩子,就跟那男的结婚去了,但是年纪不够,没领证,所以她现在跟她老公就算非法同居吧,摆过酒席,但没证。”
“那法律不承认他们的婚姻的。”
“那也没办法啊,她年纪不够,扯不了证,不过我听说她老公不作为,天天在家里玩游戏不挣钱的,全家包括公公婆婆都靠她当钟点工的这份工资养活。”
尹湘静静听着,感慨了一声,“真惨啊,还是读书的年纪,已经开始养家了。”
“就是说啊,想我们二十岁的时候,还在美国无忧无虑地吃大餐,买名牌呢,一点儿烦恼忧愁都没有,人家呐,已经被生活逼成这样了。”
“那相比之下,我们还是幸运的。”尹湘说这话的时候,还扭头看了远处的文静一眼,文静穿着廉价的衣服,头发盘着乱糟糟的,正在询问md的男助理韩今什么时候到来,那男助理显然也是挺看不起她这样的女孩,虽然在跟她说话,可眼里透露着清晰的轻蔑。
尹湘心里有些不舒服,她不舒服是因为,这个女孩在她最美好的年华里毁掉了自己,以至于半生命运被固定在底层的贫苦里,处处遭受白眼。她在想,以后她的肚子显眼了,她会不会也像文静一样,被这些怀有有色眼光的人轻蔑和嘲笑?
“她真可怜。”尹湘忽然说。
七夕点点头,表示认可,“是啊,所以等我和今今结婚后,我打算雇佣她到家里照顾你。”
尹湘一愣,眼底有深深的感动,“不用的,七夕,等你结婚了,我可能早就不孕吐了,到时候就有能力照顾自己了,你不用请保姆给我的。”
“没事,我请给你,还不是为了我的干宝宝啊,总之你怎么样都好,就是不准阻止我对我的干宝宝好,不然我可跟你急。”
尹湘微微一怔,就差哭了,“夕夕,你对我这么好,我无以为报。”
“谁要你报了?只要你把我的干宝宝养得白白胖胖的,就是对我最大的报答了。”
尹湘还想说点什么的,七夕已经紧紧握了她的手,笑着说:“什么话都没别说了,最好的朋友可不止是用嘴说说而已,湘,我就是愿意对你好,你不用哭,乖乖受着就行,这样我就高兴了。”
“有友如此,夫复何求。”
七夕俏皮地笑起来,“你对我评价这么高,我反而要不好意思了。”
两个女孩在这端喝汤讲话,化妆师走了过来,一直等到七夕把鸡汤喝完了才说要给她上唇妆,七夕点点头,把空碗放下,对化妆师道:“好了,可以化了。”
*
妆容完成后的七夕,美丽如夜间绽放的妖冶昙花。
她站在甲板上,海风吹起她的头发,青涩地摆着一个个摄影师教她的唯美pose。
摄影师娴熟地捕捉着画面。
暖暖的海风中,韩今走上甲板,墨黑的短发,正统的燕尾服,俊美无俦。他从缕缕阳光中冲七夕走来,俊颜炫目得叫人如痴如醉。
七夕远远地凝视着他,此时他们正在拍摄中,摄影师拿着长镜头,不断捕捉着两人交汇的眼神。
韩今宛如就是为镜头而生的绝世尤物,无论哪个角度,都完美得无懈可击。
琉璃般的阳光下。
七夕眼光中有韩今。
韩今的眼光中亦有她的身影。
两人对望着,微微挽着唇,眼中有清晰的默契与情感。
摄影师捕捉到这个画面,忍不住惊叹,“不错,这画面很漂亮。”
七夕心底里都是笑意。
然后化妆师说:“好了,现在新娘跟新郎站在一起,摆一个接吻的姿势,怎么接吻都可以,你们自己看着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