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红愕了一下,旋即娇羞漫上双颊,不由自主低下了头。
千柔早知道她会害羞,便没再盯着她看,只娓娓道:“这事儿,二爷来跟我商议,我说,要让你自己决定。青春少艾的年纪,自然会有人追求,但想要嫁谁,却是可以自己做主的。我待你的心,你也是知道的。明岩人还不错,性子忠厚,二爷也极看重他。若是做丈夫,不会是个差的。当然,我虽看好他,但最终,还是要你自己拿主意的。”
她说到这里,眉眼浮现出一抹自信之色,旋即道:“你也不必顾忌我,毫不夸张的说,我如今,绝对能将二爷的心抓牢。你若是不情愿,直接回绝了便是。若是情愿,等我们去了外面,就尽快定下来。好了,我要说的就这些,你自己细思量吧。”
绯红含羞颔首,一言不发,心中却不能平静。
她在蒋府住过十年,见识了蒋毓的绝世姿容,心底不可避免有了他的影子。
来到千柔身边后,却是见识到了,蒋毓的风华,能倾倒满京城的女子,却无法倾倒千柔。
对于情爱,千柔总是有自己独特的见解。
犹记得,在顾府时,千娇为蒋毓入迷。那时,她与千娇的关系并不好,却大度劝解千娇,让千娇不要沉迷在无望的苦恋中。那些话,细细品来,真是入木三分。
犹记得,她在武王面前,很镇定的道:“我一早就知道,他不是我能高攀得了的,我也不愿高攀。”
不能,不愿。一句话,便将自尊自爱之心显露无疑。
天长日久,耳濡目染,这些话,渐渐也入了绯红的心。
她终是清楚的知道,蒋毓,不过是她的绮念,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
人,总是要成长的,总是要学会舍弃的。
如是,那个男子的影子,慢慢就在脑海中淡了。
近来,跟明岩相处得多一些,明岩的好,她看在眼里,也记在心里。
若论当丈夫,的确是个好人选。
再说,她早打定了主意,要跟着千柔一辈子。若是嫁了明岩,这心愿自是能实现的。
想到这里,她便抬起头来,含羞道:“明岩不错。”
虽只是寥寥四字,但少女的心思表露无遗。
千柔唇边笑容微深:“你应允了,明岩必定会很高兴的,等我们出去后,就给你们办喜事。”
两人正说着话,突然有人奔了过来,看那模样,竟是李雪茹。
待走到近前,李雪茹笑嘻嘻的道:“嫂子,我看见你出来了,我想跟着你,行吗?”
千柔携起她的手,笑得很和善:“好哇,妹妹,我们一起走一走吧。”
李雪茹见她态度好,更起了亲近之心。
两人沿着长长的回廊慢慢走着,千柔含笑问她是否在念书,平时喜欢做些什么。
虽只是说闲话,但李雪茹答得认真,千柔也听得仔细,倒十分和谐。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突然斜刺里奔出个人来。
一照面,那人就跪在地上,哀哀戚戚的道:“表嫂,我不愿去李靖希身边,求你救救我。”
却是史香月。
千柔脸上的笑容消失殆尽,本想拂袖离开,但顾及李雪茹在场,只得选择忍耐。
她便凝着眉道:“你这话可笑,你们的事,跟我有什么相干?你来求我,找错人了吧?”
史香月垂泪道:“侯爷已经派了人来,催我尽快收拾好,去伺候李靖希。那人是什么情形,我是知道的,我若真去了,这辈子就毁干净了。表嫂将自己撇得干干净净,莫非真觉得,我沦落成这样,与你没有关系吗?本来,照姨娘的意思,是要将我许给表哥的。当初,倘若表嫂答应了,我岂会落到如今进退两难的境地?”
千柔冷笑,面上并无半点怜悯之意:“你爱拉扯随便你,你的事儿跟我没关系,我也管不着,实在不必再聒噪。”
李雪茹也忙道:“月姐姐,你想做什么,跟姨娘说就是。嫂子马上就要走了,如何能帮你?”
史香月见李雪茹竟站在千柔那边,眼中的恼恨一闪而过。
缓了一缓,她不敢再攀扯什么,只是以抑郁伤心的口吻道:“姨娘那里,我自然也求了,但姨娘上次被侯爷训斥了,如今说话根本就不管用。侯爷直接说,我若不去伺候李靖希,就得出家,什么都不许带,青灯古佛过一辈子。难道,我要眼睁睁看到这样不堪的命运落在自己头上吗?我如何能甘心?”
千柔一听,只能呵呵了。
既舍不得侯门的富贵,又不愿承担起自己该承担的,只想占便宜,也算是人才了。
她感叹的当口,那史香月继续道:“姨娘跟我说,她愿意找官媒,将我发嫁出去。如今,只要能说服侯爷,让他应允,再让我带些嫁妆就成了。姨娘说话不中用,表哥也不搭理我,我只能来求表嫂了。表嫂是郡主之尊,若是开口,侯爷必定会给几分面子的。”
千柔冷笑:“公公给不给我面子且不论,我为什么要为你的事奔波?凭你脸大吗?”
史香月压住心中的怨气,忍气吞声道:“我是觉得,我与表嫂同是女人,你必定不会为难我的。表嫂,你过得顺风顺水,一定不知道我活得有多艰辛吧?我自小就没有母亲,在史家什么都低人一等,艰难求生,就算生病了也无人问津。后来,姨娘将我接进李府,我的日子,才算好过了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