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唇边笑容微深,连珠炮一般道:“听说当初你还有个叫青荷的丫鬟,跟了你十年。后来,你处境好了,身边有了更伶俐的丫鬟,立时就将那青荷忘在脑后了,最后,甚至将她赶出府了。啧啧,佳禾郡主,论冷淡,我真比不过你。”
虽然武王神色冷厉,带着寒意盯着她,但她却不打算退缩。
她对千柔生恨,先是因为蒋毓。其后,金瑜楼、国子监门口,与千柔争锋时,她都落了下风。
这些事儿累积着,早让她恨极了千柔。
这些天,她一直在寻找打击千柔的法子。如今,终是寻到了。
这些话,她早就在脑海里盘算了好多次,自然越说越顺溜。
等到将心头的话一口气说出来,她凝睇着千柔,心中无比快意。
自己用尽了心思,定然能将这贱人从高处扯下来吧?
她仿佛看到,千柔因为此事,受尽了指责谩骂,皇上、太后都将千柔弃若敝帚。
她仿佛看到,千柔名声尽毁,众叛亲离,甚至跟她亲厚的夫君,也弃她而去。
那是,她渴望见到,也觉得必将实现的画面。
正得意洋洋,武王哼了一声,冷冷道:“事情如何,本王不予置评,但本王想问的是,此乃佳禾的家事,与你有什么关系?你一个闺阁女子,跑来干这种事,还有半点闺誉可言吗?”
明惠身子晃了一下,脸色煞白如纸。
她怎么也没想到,就算到了这种时刻,武王还是选择站在佳禾那边。
自己明明说得很清楚,佳禾就是一个沽名钓誉、冷面无情的小人,怎么他竟一点儿都没听进去呢?
李靖行看一眼陷入迷茫中的爱妻,心中痛惜,也站出来盯着明惠,斥责道:“明惠郡主,你一而再再而三跟我们夫妻过不去,到底是为了什么?我们与你,其实无仇无怨,上次在金瑜里,是你跑来跟我们吵,迫于无奈,我们夫妻才反驳了两句。如今更好了,我们宴客,你跑来弄出这种是非。这刘氏,想必是你花大价钱请来的吧?你在背后,必定花了不少心思打听我娘子的事儿吧?一个闺阁贵女这般行径,啧啧,真要让人大开眼界。”
武王冷笑,接口道:“什么贵女,要本王说,不过是个无理取闹的市井泼妇罢了。”
众人听了这番话,看向明惠的神色也都变了。
武王这评论,众人心中各有一杆秤,但他身份摆在那里。
他发了话,众人如何敢不捧场赞成?自然要跟着他的话音,做出相应的反应才行。
明惠脸色登时如调色盘一般,白中泛着青,带着紫,十分精彩。
她缓了一缓,咬着牙道:“我今儿个过来,全是一片好心。佳禾十多年弃生母于不顾,让刘氏无枝可依。她贵为郡主,生母却是苦哈哈的,这未免太不合情理了。我得了这消息,心中难免怜悯,这才将刘氏带来,好让她们母女团聚。虽说佳禾心肠硬,但如今有我们这么多人作证,她也该收敛心思,好好奉养这刘氏。如此一来,刘氏有人养,佳禾也能跟生母聚在一块儿,真真是好事。”
她说到这里,又看向李靖行,很和气的道:“李二公子,你丈母娘来了。虽说你这丈母娘名声不太好,年轻时跟人私通被抓个正着,但到底她是你的长辈,你该顾念几分。再者,虽说有女儿肖母的说法,但佳禾对你,似乎还颇有情意的。照我看,你倒是不必担心刘氏这fēng_liú性子会遗传到佳禾郡主身上。”
刘氏听她直接将自己的过往扯了出来,立时瞠目结舌,其后含羞带愧低下了头。
李靖行盯着明惠,满面怒容,恨不得狠狠打她几巴掌。
他冷哼,咬牙切齿的道:“郡主纯属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我妻子是什么品行,我一清二楚。你不但管闲事,还含沙射影,如你这般不顾脸面胡扯、损人不利己的女子,也真是少见得很。”
明惠见他对自己怒目相向,言语也极其阴损,不由得大怒,正要再攀扯时,一直沉默不语的千柔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
明惠愕了一下,其后却出露出满面笑容来。
她倒是要看一看,这种形势下,这贱人还能怎么翻转局面。
千柔并没有将她挑衅一般的笑容放在心上,只是淡淡道:“我年幼时便与刘姨娘分开,后来长大琐事缠身,并没听人提过她的事儿,我还以为,她早已不在人世。今日才晓得,我竟是大错特错了。此事,的确是我疏忽了,如今上天垂怜,姨娘能回到我身边,我真挺高兴的。往事如何,我不会去管,今后,我会好好奉养她的。这个答复,明惠郡主还满意吗?”
她这番话轻描淡写、中规中矩,还说了将来会养着刘姨娘,表现出了一定的胸襟。
这种情形下,算是不错的应对了。
明惠冷笑:“你轻飘飘几句话,就想将自己撇干净吗?哼,做儿女的,连自己的生母在不在世都弄不清楚,一点孝心也无,你也算开了先河了。”
千柔拂袖,一点情面都没留,冷冷道:“我跟刘姨娘之间的事,你知道多少?若你知道真相,你还来问,证明你蠢到了家。若你什么都不知道,又有什么权利说三道四?”
话音刚落,斜刺里突然有人冲过来,大声道:“佳禾郡主什么错都没有。当初,刘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