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柔摆手道:“感激倒不必,若事情真成了,还望你能善待妹妹,如此,我便心满意足了。”
说着不待齐融回答,便向李靖行道:“我该说的都说完了,夫君,你陪世子吃饭吧。”说着,朝齐融欠身,盈盈去了。
等回屋后,她便拿了笔墨出来,斟酌许久,提笔给玉欣公主写了一封长信。
等写完了,李靖行也从前面回来了。
因今儿个他外出奔波了,千柔怕他累着,忙催着梳洗了,夫妻两个一同歇下了。
次日起来,千柔便让人将信投到驿站,多付了一笔赏银,好尽快将信送到。
至于齐融,得了千柔的保证,心里乐开了花。
唯一遗憾的,是李雪茹恪守规矩,不肯与他单独相见。
齐融心底自是美中不足,又担心离开久了,家里要给自己定亲,只能收拾收拾,告辞着去了。
等他去后,李靖行立时便去寻白岚云,重新念书生涯。
有白岚云相助,李靖行很顺利就进了博文书院。
虽是插班生,但因为他是白岚云的弟子,资质也不算差,学院里夫子、学生都高看一眼,很愿意跟他来往。
没多久,李靖行就适应了新书院的生活,过得如鱼得水。
至于千柔的日子,更是悠闲了。
家中一应琐事,都有几个能干的丫鬟打理,并不需要她操心。尤其,他们如今搬到乡下了,事情就更少了。
千柔乐得清闲,好吃好喝安心养胎。当然,白岚云那里,却是需要多多留心的。
因之前议定了,千柔早将柳絮派了出去,让她去白家调教厨娘。
除此之外,千柔时不时提醒绯红、浅绿,让她们派人去白家送东西,帮着做些力所能及的小事。
其实以白岚云的身份,只要发一声话,必定会有不少人争着上门,给他送东西送仆从。
旁的人,他都没看在眼里,一个个都避而不见。
千柔命人上门时,因白岚云本就对她印象不错,又觉得李靖行有善心,人也不愚笨,倒肯接受她的善意,用心指点李靖行。
如此下来,李靖行自是有了长足的进步,虽称不上一日千里,但比起当初在国子监时,却是有了不小的改变。
千柔很重视夫君的情况,夫妻闲谈时,时不时问起他学业上的事情。
以她的阅历,科考之事一窍不通,虽然没法子指点李靖行,但她很有耐心,愿意倾听李靖行的苦恼烦闷,更愿意以温言细语鼓励他,让他放下烦恼,轻松上阵。
有良师益友,有爱妻的支持鼓励,李靖行越学越来劲,整个人的神采都不一样了。那股子自信,从骨子里透出来,令人不敢轻视。
京都,玉欣公主府邸。
已是七月中旬,天气十分炎热。
玉欣坐在搁了冰盆的凉亭里,吃着宫女剥好的橘子,皱着眉抱怨道:“佳禾那妮子,太过分了。她离京之前,明明答应我,尽快给我来信。我日日等夜夜盼,一点消息都没有。哼,等她回来了,我定然要拉着她好好掰扯,让她给我认错才行。”
驸马刘愉哭笑不得,叹气道:“公主,你每天都要唠叨这些话,我耳朵都听出茧来了。”
抬头看着玉欣,出主意道:“山不就我,我来就山,其实公主想过没有?你可以先给她写信呢。”
玉欣瞪着眼道:“你这主意,我难道想不出吗?我写了信,该往哪里送呢?当初她出门时,自己都不知道要去哪儿落脚。”
刘愉听了,才想起这一茬,不由得哀叹连连。
他算是看透了,佳禾郡主一日不来信,自己的日子,就消停不了。
果然,接下来,玉欣又开始念叨。
一时说,佳禾如何聪慧,什么都懂,什么都难不倒她。
一时说佳禾不讲义气,明明答应了自己,却没有兑现,分明是心里不将自己当朋友。
一时又是担忧的口吻,说佳禾如今也不知道去了哪里,过得好不好。
刘愉苦着脸,听她唠叨个不停,心中比她还郁闷。
这时宫女送午膳上来,各式菜肴摆了一桌子,最后端了才熬的鱼汤上来。
玉欣只觉得腥气刺鼻,胃部一阵翻涌,顿时呕吐了起来。
登时一阵人仰马翻,刘愉和底下伺候的人都慌了神。
等请了太医,把了脉,那太医立时就一脸喜色,跪下道:“恭喜公主有喜了,已有一个月左右的脉息了。”
玉欣立时笑容满面,却又有些不敢相信,喃喃道:“成亲这么久都没怀上,我只当自己很难有孩子,却不想老天对我这般厚爱。”
刘愉也是一脸狂喜,忙拉着太医问了些话,方才让人拿来厚赏,好生送太医出去。
等他返身回来,刚拉了玉欣要说话,玉欣却摸着依旧平坦的肚子,笑眯眯的道:“我能怀上,最该感激的,就是佳禾了。”
刘愉嘴抽了一下,佳禾,又是佳禾。
自从认识了佳禾,公主就魔怔了。
这个名字,她梦里都要念叨的。
只是,这怀孩子,明明是自己出的力,跟那佳禾有什么关系呢?
旋即,他想起那日玉欣去探佳禾郡主,回来时,跟自己提过饮食禁忌,及一些闺房私话。
刘愉便明白过来,背后军师,必定就是那佳禾无疑了。
之前百般努力,怎么都怀不上。
如今,只照那佳禾的意思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