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庆元公主的意思,这必定就是蒋驸马了。
那边静了一会儿,跟着听得一个男子道:“你这是什么话?我们夫妻情深义重,你却来说这种无耻的话。哼,宁拆一座庙,不拆一桩婚。你这样做,岂不是自造孽?”
竟果然是李靖行的声音。
蒋驸马嘿嘿一笑:“李公子不要生气嘛,你好好想一想我的话,就该知道我这是两全其美的好提议。你妻子锋芒太盛,连你女儿也获得皇上青目,来日你没成就,大家会说你是无用之人。你有了成就,大家不会正视,反而会说,你是靠妻子、女儿。这种吃软饭,一辈子抬不起头的生活,个中滋味,啧啧,谁尝谁知道。”
他说完这番话,隔壁静默了许久,迟迟不见人回答。
旋即,蒋驸马再接再厉,说起佳禾与蒋毓相识在前,尤其蒋毓救过她,又有过几次来往,佳禾就算心硬,也不能对他毫无感觉。蒋毓才貌双绝,又跟齐逸峥交好,来日前程不可限量,真真是不可多得的好夫婿。
他又直指李靖行如今四处奔波,却劳而无功,可见本身并非才能出众之辈,偏还出来自立门户了,跟定国侯府断了牵扯。既配不上,就不该死霸着不放,该让佳禾郡主嫁给爱她配得起她的男子才是。
总之翻来覆去唠叨,只围绕着“李靖行很差劲,靠妻子养活,是个窝囊废。蒋毓惊才绝艳,才是佳禾的良配。佳禾是无可奈何才屈就他,来日若他一直不能奋起,只怕心里也会厌恶的”打转,说得口水横飞,根本停不下来。
等他说完了,那边静了许久,才听得李靖行的声音又响起:“驸马的话确实都是真的,但我与娘子成亲几载,有三个儿女,情分一直都很好,她一直是我心坎上的人,我不可能抛弃她的。”
蒋驸马嘿嘿一笑:“我将话说到这份上了,公子何必执拗呢?哦,你是不是嫌我们给的银子不够?好,我做主了,给你添十万两。来日佳禾嫁得良婿,你家财万贯,真真极好的。等你会试的时候,我公主府还愿意出手援助。你放心,我言出必行,绝不是哄骗你。”
李靖行仍旧不肯答应:“我们的夫妻情分,岂是能用钱衡量的?你未免太小看人了。”蒋驸马不为所动,接口道:“毓儿对佳禾用情太深,来日未必肯娶亲。为了儿子好,我做什么都是情愿的,庆元公主也是一样的心思。好,我做主了,我们爽快些,将银子添到五十万两。怎么样?五十万两,够你躺着吃喝三辈子都不愁了。钱帛动人心,李公子莫非能例外?只要你肯和离,我蒋府大半的家产都归你。”
那边静了许久,听得李靖行道:“你真肯出五十万两?”
蒋驸马大笑两声:“当然,只要毓儿能得偿所愿,给我们生个孙子,钱财什么的,我根本就不在乎。李公子心里怎么想的,快给我个准话吧。”
瞬息后,听得李靖行道:“你说得很对,我确实这辈子都赶不上娘子。还有那一位,对我娘子情有独钟,我心里一直难安。罢了,娘子与蒋公子相识在前,不可能心里无情。我能与她相伴六载,乃是上天赐的福分。我一直在努力念书,想给她挣个荣耀,不想,连个西席之位都谋不到。如今瞧着,我们确实不相配。罢了,就依驸马所言,我回去跟她商议和离之事,但愿我们能好聚好散。”
蒋驸马立刻笑起来道:“李公子能想通,可谓是大家的福分。但愿公子说话算话,回去就将这事儿定下来,大家皆大欢喜。”
一番话尽数落入耳中,庆元公主得意洋洋,千柔面无表情,千柔身后的几个侍女却都变了脸色,尤其妙音,恨不得冲到隔壁大闹一场,指着李靖行破口大骂。
庆元公主嘿嘿一笑,看着千柔,低声道:“如何?你对李公子倒是情比金坚,李公子与你却不是一条心呢。”
这话音一落,隔壁蒋驸马便道:“哎呀,隔墙有耳呢,咱们快走,换个好点的地方去。”跟着就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跟着听得门被人拉开,想来他们正在动身出门。
千柔看都不看庆元,直接向月白道:“你手脚快,快去将他们截住。”
月白愣了片刻,忙如飞一般蹿了出去。
庆元却是瞳孔缩了一下,才盯着千柔道:“事实就摆在眼前,郡主如何还不肯信呢?”
千柔淡淡笑道:“真相如何,咱们一起出去瞧一瞧,自然心知肚明。”说着不再跟庆元拉扯,直接抬起腿往外走。
庆元脸上白一阵青一阵,眼中透出不敢置信之色。
自己特意寻觅了人来,做戏也是惟妙惟肖,让人极力模仿李靖行的语气说话,为什么她竟能勘破机关呢?
她百思不得其解,回廊里,千柔却正对着几个人冷笑道:“刚才是谁装神弄鬼,模仿我夫君说话的?”
——刚才月白疾驰奔出,却傻眼了。
那从隔壁出来的男子,都面容陌生,根本就没有李靖行。
但是,李靖行的声音,大家都听到了的。
到底怎么回事呢?月白迷惑了,但动作却很快,直接将他们拦住了。
对方自是不服的,立刻上来推搡,但才闹起来,千柔就步了出来,冷声问是谁在装神弄鬼。
那伙人便愣住了,大眼瞪小眼,说不出话来。
月白见状恍然明白过来,原来,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