蕾儿在安王府闹翻了天,远在静安县的千柔对此却是毫不知情。
当天晚上,千柔与李靖行夜话时,叹息不止:“当初雪茹本对齐融无心,齐融死命纠缠,一副情有独钟的模样,我怕无法了局,又觉得嫁一个爱自己的男子,未必不会幸福,这才帮着促成了这桩姻缘。”
她深深皱眉,声音中满是懊恼:“如今,雪茹对齐融一心一意了,齐融反倒变了心肠,真让人恶心。早知道这样,当初就该拿大巴掌将齐融扇走。”
李雪茹的日子变得这样糟糕艰难,她心底,是万分愧疚后悔的,却没有向李雪茹道歉。
只因她明白,李雪茹虽然遇人不淑,但心底绝不会将这事儿怪到她头上。
亲人之间,是不需要客套的。
自己若是开了口,李雪茹反而会觉得自己拿她当外人。
故而,她将心底的痛惜、懊恼都压下来,如今只在最亲密的人面前倾吐。
李靖行叹息,心底自也是怜惜雪茹的遭遇,搂过千柔安慰道:“即便雪茹嫁了旁人,也不会一劳永逸,除非嫁给平头百姓,过着窘迫的日子,才有可能安生。”
千柔一想也是,叹息道:“男人变心太容易,女儿连抱怨都不能,不然会被指责嫉妒容不得人,不但名声被毁,还很可能要被休弃。”
她说到这里愤愤不平,咬着牙道:“痴情的女子,跟负心薄幸的男人一样多。这世道,于女人而言也忒不公平了。”
李靖行忙道:“坏男人有,好男人也不缺,你也别一竿子打翻一船人。”
笑了一下,朝千柔挤挤眼睛道:“比如你眼前,不就有一个千里挑一的好男人吗?”
千柔见他抬起下巴,眉眼间带着傲然之色,纵然心情郁闷,也不禁失笑道:“哪有男人自己夸自己的?你可真不害臊。”
李靖行嘿嘿一笑道:“好,我不自夸,娘子你得了个好夫君,你来夸夸我,如何?”
千柔唾了他一口道:“夸人我可不会,你若是敢胡来,我可不会像雪茹妹妹这样好性子,必定要闹个天翻地覆的。”
看了他两眼,眸中闪过一抹狡黠,意有所指的道:“你若是对不起我了,我直接打断你第三条腿。”
李靖行先是吃惊不解,其后见她脸色微微发红,方才明白过来,咬牙笑道:“你这小妖精越发坏了,爷想听你句好话,你不说就算了,反而弄这些话来怄人。”
千柔哼道:“我可不是怄你,我说的是实话,你若是不信,只管以身试法。”
李靖行笑着道:“得,我信,我这一辈子算是栽在你身上了。”
侧首亲了千柔的脸颊一下,转而道:“不过我甘之如饴,下辈子,下下辈子,我还要跟你在一块儿,我们还当夫妻,只有我们两个,没有旁人。”
千柔心中柔情顿生,依偎进他怀中,点头道:“好,生生世世,我们永不分离。”
两人说了一会儿情话,李靖行皱眉道:“咱们都没有出头,倒是让蕾儿一个人去了安王府,也不知道情况怎么样了。”
千柔倒是很自信,也很相信蕾儿的能力,笑着道:“夫君不必担心,以蕾儿的性子,怎么都不会吃亏的。再说我已经吩咐了妙音、月白,不是必要之时,一步都不要跟蕾儿分开。以她们的能力,定然能护蕾儿周全的。”
李靖行一想也有道理,蕾儿一出生,就是个鬼机灵,心眼儿一点儿都不少。近来她才经历大变,行事时,应该比以前会对一份谨慎,下人们又都是机智的,更可以让她平安无虞。
他想到这里,一颗心渐渐安稳下来,斜睨着千柔道:“好了,不说这些了,如此良宵,岂可辜负?咱们来办正事吧。”言罢,唇际一抹邪邪的坏笑,直接覆上千柔的丹唇。
烛影摇红,眷侣成双。
一夜无话,次日清晨,凉风习习,带着浅浅的花香,闻之令人沉醉。
客房,李雪茹坐在妆台前,眼里滚落一串泪珠。
嫁给一个钟情于自己的男子,夫妻和顺恩爱,日子甜如蜜一般。
虽然他对她,赶不上哥哥对待嫂子那般一心无二,虽然他不时会去通房屋里,但只是十天半个月去一回,又不在外面寻花问柳。跟旁人对比,他算是十分难得了。
夫君疼爱尊重自己,又生下了漫海,本以为是好姻缘,她自己也自得,在一日日的相处中,慢慢的,将一颗心都交付。
如今再孕,安王妃**裸的算计,齐融暧昧甚至期盼的态度,将表象揭开,露出丑恶来。
惶恐无助的她,无法忍受齐融的背弃,拖着儿子来寻最信赖的嫂子,果然,嫂子一心向着她,连大病初愈的侄女也向着她,为了她,直接去了安王府。
李雪茹透过窗棂看向外面,眼前浮现出千柔温和的脸庞。
昨日种种,她记忆犹新。
得知她的处境时,嫂子带着怜惜看过来,目光轻柔让人如沐春风,说出来的话,直接撞入心坎里:“一心一意想跟夫君过一辈子,到头来却被辜负。雪茹,你心里的苦,我都懂得。”
这几句话,让她的泪都要滚落下来。
这世上有一个人,不必自己开口诉说,就能明白自己的心思,能将话进自己心坎里。
能有这样一个人,想起来,心里几就会觉得温暖。
虽然论起来,她跟李靖行才是血脉相连的兄妹,但男女有别,他们并不是很亲近。反而,千柔跟她走得更近一些。
一直以来,千柔不止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