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饭毕,闲话几句,两人这才告辞而去。
两个少年并肩而行,往沈家而去。
走不多时,沈若梦拍拍陈秀之的肩膀,笑着道:“哎呀,我刚才看见你偷偷瞧李妹妹了,快跟我说一说,你是不是喜欢她?”
陈秀之脸立刻红了,结结巴巴的道:“你别胡说。”
沈若梦笑得越发大声,朝他挤挤眼睛,揶揄道:“年少知慕少艾,乃是人之常情,你又何必扭扭捏捏,不敢承认呢?就拿我来说,也是有意中人的。”
他看向陈秀之,旋即道:“不过,我得提前告诉你一声,李妹妹来历不一般,你想娶她,必定要得个功名才成。”
陈秀之闻言上了心,抬头道:“她是什么来历?”
沈若梦抓抓头道:“母亲不让我说,怕惹来麻烦,你只需知道她身份贵重就行了。”
说着又推了陈秀之一把,接着道:“怎么,你还不肯承认吗?你若不喜欢她,打听她的事情做什么?”
陈秀之红了脸,只得道:“好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见他认了,沈若梦却不肯就此放过这个话题,摸着下巴道:“说起来,我跟李妹妹还是先认识的呢,为什么我一直拿她当妹妹,你却会喜欢她呢?你看上她什么了?”
陈秀之沉思了一瞬,才道:“我也不太清楚,大约是因为我们是故人,对她的关注,不自觉就多了些。慢慢的,就觉得她好,没人比得上。”
说起来,他与蕾儿重逢,是在蕾儿十岁时。
那时,蕾儿脸上的伤疤还没有尽消,却灵动活泼,根本就不以自己的伤为念,让人忍不住佩服她的心性,当真比寻常女子要好得多。
其后,得知蕾儿在学医,他更是吃惊。
她独自住了个院子,又不缺伺候的人,吃穿上都挺讲究的,家境必定是殷实的。
按理,这样的闺秀,该学些琴棋书画陶冶情操,偏她不走寻常路,还学得挺认真的。
一日日相处下来,就觉得,这个女孩与众不同,让人情不自禁被她吸引了去。
沈若梦听了他的话,撇嘴道:“说来说去,也听不明白你喜欢她什么。”
打了个哈欠,又道:“不说这些了,我挺累的,我们回去歇着吧。”
陈秀之点头,跟着他缓缓而行,脑海里却浮现出少女恬美的脸颊,登时心头发热起来。
被陈秀之想念的少女,这时候已经回了闺房,将丫鬟们都遣出来,旋即从床头柜里摸出两张画轴来。
这画,是她上个月才收到的,一张是刘薇薇的,另一张是齐崇光的,俱是宫廷画师所作,笔法娴熟,栩栩如生,水平比她寄回去的要好得多。
先看了一遍刘薇薇的,其后又搁下,打开了齐崇光的画轴。
烛火下,少年持一把玉扇,剑眉星目,长身玉立,翩若游龙。
虽然已经看了不少次,但每次打开,仍旧有心如鹿撞之感。
静静看了一会儿,蕾儿忍不住低喃道:“太子殿下,你现在长这样吗?真有这么俊?”伸手抚上画轴,纤纤玉指在他唇上停留,她娇羞又甜蜜的笑了,旋即才将画轴卷好。
躺在床上,与他交往的点滴,从脑海里一闪而过。
这么俊的少年,温柔看着她,温声对她说,今后只以她为念。
让人一想起来,一颗心都要开出花来。
无论之前有多少争执,只有他说的这句话,才入了她的心坎。
半醒半睡之间,只觉得那少年俯过来,旋即,有什么软软的贴上了唇,将她的舌头一压,软软的,糯糯的,滋味异样……
次日天明,蕾儿悠悠醒来,脑中依稀一团浆糊。
梦里,他如那次给她喂水一般,覆上她的唇,但动作跟之前又有所不同。
但奇怪的是,她似乎并不抗拒,一切宛如自然而然发生了。
隐隐的,他吻上来的时候,还带着几分异样的舒服,仿佛,她是十分向往的,还做出了回应。
这样的梦,自满了十三岁之后,就不时跳了出来,让她茫然羞怯,却知道是羞耻的,不能启齿。
她捂着脸,只觉得一张脸都要发起烧来。
这时丫鬟花月进来,发现了她的异常,诧异问道:“小姐,你脸怎么这样红?不舒服吗?”
蕾儿这才被惊醒,摇头道:“没事儿,天有些热罢了。”巧言掩饰了过去,便起身穿好衣衫。
一时用毕早饭,蕾儿正要往尹瑶草开设的医馆去,突然丫鬟进来,递上了信笺。
蕾儿接过一看,是千柔写来的,登时大喜。
等打开,不等看完,就脸色大变,眼前一黑,整个人雷劈了一样呆住了。
花月见她身子摇晃,吃了一惊,忙上来扶住,又温声问道:“小姐怎么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蕾儿却不答,身子虽然定住,眼中却怔怔落下泪来。
花月见状心急如焚,忙温声再问,仍旧得不到回应。
过了一时,碧青走了进来,将蕾儿揽住,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
蕾儿抽泣了一会儿,这才将信胡乱搁下,悲愤的道:“他要娶妾,他根本就不拿之前说过的话当回事,我真傻,真傻……”
碧青听了云里雾里,又有些骇然。
照小姐这番话,好像是有了意中人。如今,那意中人又背弃了她似的。
还没等她想好怎么安慰这小祖宗,蕾儿已经推开她,往外直奔而去。
碧青吃了一惊,忙追出去时,就见蕾儿已经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