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不解其意,如今才明白,原来,太子竟一直在为她守着。
自小就产生的情分,本就十分浓烈,何况太子一直对她有意,自然是朝思暮想不能忘怀的。
如今,她的脸不但复原,还长得如斯勾人。
这么美的女子,可以说,即便没有之前的情分,太子只怕也会心动的。
只是,一直以来,未婚的太子,都是京中未婚贵女们倾慕的深闺梦中人。
虽然太子洁身自好不愿跟人有什么牵连,只时常去玉欣公主府走动,贵女们却不肯就此罢休,时不时就制造点邂逅,自己创造机会跟太子接触。
景英兰虽然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儿,但在闺阁中跟密友们闲谈时,却是对齐崇光赞不绝口,十分倾慕。
因其他女孩都是差不多的心思,倒也算不得什么,至多不过是大家互相取笑几句,又一起为太子的冷淡自持而叹息自怜罢了。
今年五月,从贵州而来的锦绣郡主,也对太子生出了恋慕之心,但这个女子却不简单,敢做敢拼,直接就以肌肤之亲搭上了太子,得了太子良娣的名分。
虽然只是妾室,但那也要分人。给太子做妾,谁能不渴慕呢?
那时消息一传开,众人对于锦绣,皆是羡慕嫉妒恨,未尝没有如法炮制之心。就是景英兰,也动了心思。
只是,那之后,太子直接离京,众女子无计可施,碎了一地的芳心。
如今太子归来,众人才知道,原来太子竟是去了奉州,是去接李郡主的。
这段时间,太子不再去玉欣公主府了,只时不时去李府见李郡主。由此可知,对于李郡主,他是由衷喜爱,爱到了骨子里。
有她在前,太子又如何能看得到旁人呢?
脑海里,不由自主闪过之前跟锦绣郡主相聚时,谈论的种种场景。
她跟锦绣郡主,虽然在京城的宴席上认识了彼此,但之前其实没有多少来往。
半月前,她因为即将及笄,去外面大肆采买饰物时,跟锦绣相遇。
当时,互相打了个招呼,锦绣便邀请她到家中作客,态度十分热情。
因她身份高贵,态度又好,景英兰推辞不过,也就随着去了。
到了陈府,彼此谈了一阵,景英兰这才发现,原来锦绣郡主的性格十分直爽,人也健谈,不由得生出了几分投契结交之心。
锦绣也对她赞不绝口,说她才貌双全、脾气爽朗,是个值得深交的。
如是,两人越发聊得热闹,竟有相见恨晚之意。
其后,锦绣让人备了饭菜,还准备了果酒,与她一起吃饭畅饮。
酒过三巡,景英兰便朝锦绣敬酒,笑着道:“郡主不但出身显赫,来日还即将嫁得良婿,真是可喜可贺。”锦绣听了,却是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叹息道:“到底是什么境况,你又不是不知道,何苦来取笑我呢?”
她满面愁容,连声音都似乎带着悲不自胜之意:“世人都觉得我命好,觉得我会有很好的前程,却根本不知道我心里有多苦。我一见了太子,就生出了要嫁他之心,厚着脸皮让哥哥去宫里提了这事,却被皇上一口回绝,说太子妃人选早就定了。那时我十分心痛,却并不肯放弃,费尽了心思,终于赢得柳暗花明的局面。谁知道,那一日太子直接大发雷霆,不但不肯再见我,还将我府里传讯的丫鬟踹了个半死……”
她说到这里,不由得落下泪来,接着道:“可怜我对太子痴心一片,竟然被这样对待,真应了那一句‘神女有心,襄王无梦’。”
景英兰见她这样,不管心里怎么想的,面上还是得劝解道:“那是之前的事儿了,如今姐姐名分已定,来日必定是要嫁给太子的。姐姐如斯出色,跟太子相处一段时间后,太子自然会看到姐姐的好。”
“不中用,”锦绣连连摇头,含着泪道,“太子出京后,我本来还以为,他真是去了江南,是去办公事去了。哪里想得到,前段时间却收到消息,得知他去了奉州,寻长明郡主去了。等到他回京,我在李家门前堵着他,他却对我不屑一顾,看都不肯看我一眼,还亲口跟我说,他这一生只会喜欢长明郡主一人,即便我嫁了他,也不过是妄自担个虚名罢了。”
景英兰倒抽了一口气,诧异又震惊:“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他竟只想要长明郡主一人,将旁人当做摆设吗?他可是太子殿下,如何能做出这样的事儿来?”
锦绣咬着牙,声音既悲愤,又痛楚:“怎么做不出来呢?长明郡主不是普通人,那是佳禾之女。佳禾为人悍妒,成婚之后,让李大人将几位通房遣散了不说,这些年来,竟逼勒李大人,不许李大人亲近旁的女子,只能守着她一人过日子。连她的小姑子,也是有样学样,将安王世子管得服服帖帖。向来母女之间,性格都是十分相似的。长明郡主是佳禾一力教导出来的,母亲非贤妇,莫非还能指望女儿当个贤良淑德的良妇?”
她说到这里,情不自禁又落下泪来,声音中有咬牙切齿之意:“太子如今钟爱于长明郡主,自然是给了她承诺的。且之前皇上就说了,太子妃的人选已经定了,必定是长明无疑。皇上的心思,就没有人不知道的。若长明将来悍妒,皇上看在佳禾郡主的份上,说不定还会站在长明这边呢。”
景英兰听了她这番分析,待要否认,却又否认不得,只觉得一颗心都沉到了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