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嬷嬷面如死灰,很显然她是明白过来自己又中了沈清玉的毒计。
沈清玉微微一笑:“不过寥寥数月,嬷嬷就成了这个模样。从来太后红人,盛气凌人的样子去了哪儿?”
沈清玉居高临下,看向桂嬷嬷的目光竟像看蝼蚁一般,不屑至极。
桂嬷嬷浑身忍不住颤抖起来,她无子无女,而相依为命的两个亲生外甥女就是被面前这个蛇蝎少女狠心杀害,她怎么能不恨,怎么能不报仇。
桂嬷嬷阖上浑浊的眼睛,技不如人,她认输。
沈清玉却不打算轻轻放过她:“嬷嬷,是否还记恨着我算计你那两个外甥女?不过倒也是,你的外甥女一个比一个娇艳,嬷嬷报仇心切,玉娘也是理解。不过你两个外甥女也真是一个比一个死得凄惨,一个挖了眼珠,死无全尸,一个跳井自尽,面目模糊。真是可怜。”
桂嬷嬷惊惧地看着沈清玉,只见她玉肌胜雪,黛眉如远山,疑是从天而来的仙女,眼里微含着笑意,里头却是无尽的嘲讽和冰冷,仿佛桂嬷嬷是什么污秽的物什一般。
桂嬷嬷突然忆起初见少女时,她那种俯视众生的高贵,仪态万千光彩照人的气度,如同今日一般。桂嬷嬷痛苦地闭上眼,原来她们从一开始就注定输了,她们只是颗微小的尘埃,如何与之相斗。
桂嬷嬷疲倦却带着一丝不甘:“你是从什么时候发现的?”
沈清玉微笑看着桂嬷嬷:“嬷嬷,你是说玉娘什么时候发现你和她们的关系吗?如果我说是碧朱死后,嬷嬷心切质问烟柳的时候呢?不,应该是嬷嬷手段百出,用催情香助碧朱迷惑父亲的时候。倒真是可惜嬷嬷的手段,父亲就偏生不中计。”
桂嬷嬷厉声尖叫,猛地扑向沈清玉,她想抓花那张虚伪恶毒的脸。
沈清玉堪堪一躲,桂嬷嬷膝盖重重跪在地上,咔擦一声,只听到骨头碎裂的声音,叫人心惊。
沈清玉身边壮汉擒住桂嬷嬷,死死摁住,桂嬷嬷丝毫不能动弹。
沈清玉淡淡一笑,目光冰冷刺骨:“嬷嬷,冤有头债有主,烟柳可不是我害死的。嬷嬷下辈子投胎可别找错人了。”
沈清玉冷声吩咐道:“捂住她的嘴巴,别让她死了。”
长裙曳地,似在地上留下鲜红的血迹。
沈清玉头也不回地走出膳房,她知道桂嬷嬷想问她什么,可她偏生不回答,让她像猫抓心头一般,心思难耐,临死也不得安生。
番木鳖?烈性毒药?
如果不是奶娘通晓腌臜事,裘人留多一个心眼,假设桂嬷嬷阴谋得逞,恐怕她现在只是一堆黄骨。
……
翌日。
凄厉而绝望的尖叫声响彻整个沈府,嘶哑带着刺骨的尖锐,令人不寒而栗。
叫人更加心惊肉跳的是血色弥漫的恐怖场景。
桂嬷嬷像条死狗一样伏在地上,大片鲜红的液体自她的手臂,背部,腿部几处涌出,一大片一大片血肉模糊。
沈御冷漠地命令刽子手继续剥皮,目光冷得渗人,如同地狱修罗。
刽子手挥起银刀,冷光晃动人眼,慢慢由脊椎下刀,一刀把背部皮肤分成两半,慢慢用刀分开皮肤跟肌肉,像蝴蝶展翅一样的撕开来。
桂嬷嬷只觉生不如死,痛得直流冷汗,大滴大滴的汗水顺着面颊往下流,汗水渐渐湿透了她的衣衫,咸咸的汗水滴落伤口,仿佛能听到灼热的汗水与血肉交杂滋滋作响。
桂嬷嬷万念俱灰,只有一个念头,她要死得痛快!
沈御淡淡道:“是谁在背后助你下毒?”
桂嬷嬷艰难抬头看向沈御,口里的抹布溢满鲜血。不住地摇头,口里呜呜作响。
沈御冷然皱眉,命令下人拿出布条。
桂嬷嬷嘴里一下子得了释放,里面的鲜血喷涌而出,触目惊心。
电火石光间,桂嬷嬷残余的几个牙齿狠狠一咬,舌头噗滋断裂的声音,渐渐地,渐渐地,乌黑直流,呼吸全没。
桂嬷嬷的瞳孔不断放大,眼珠却拼命地瞪出来,仿佛有什么滔天的冤屈,充满不甘,而视线竟是朝向沈清玉那边,清冷冷,全是死人的温度。
有胆小的下人不禁捂眼尖叫起来,接着传来一阵呕吐的声音。
沈嫣飞快地看了一下沈清玉,虽然惧怕血腥画面,但看向沈清玉的目光也不忘忌恨
裘人紧紧握住沈清玉的手臂,担忧地看着沈清玉。
沈清玉轻轻拍了裘人的手臂,示意她没事。强忍着心里的恶心和恐惧,维持面上温和的微笑。
沈御身上冰冷气息更甚,仿佛寒风刺骨,像针一样穿透众人心灵。
沈御沉声命令人拖桂嬷嬷下去,寒气逼人,担忧地看向沈清玉,害怕她被吓到。
沈清玉微微笑摇头,沈御便心安了。
三姨娘看着沈御,心里一阵尖锐的怒火在燃烧,在咆哮,在嘶吼。
沈御你果真这么爱惜陆氏的子女么?就连什么路都为他们铺好,舍不得他们受一点伤害。沈御果然好谋算,今日一事传出,谁敢向沈清玉他们下手?都得掂量沈丞相的报复。若是人人不敢下手,他们不就安然无恙。她还有什么机会可言?
沈御你不是没有心,而是把心全部交给了陆氏。她与甄氏都是可悲可笑,可怜可叹的痴人。
三姨娘又转向沈清玉,美人楚楚艳艳,朱砂似血,在如此血腥恐怖的场景下,面上一直带着温和的笑意,仿佛戴上了完美的面具,毫无瑕疵。
美人如花,妖娆绝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