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听到胡雨蝶的关切的声音,庄俊生的眼睛一下子就湿了。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
“就是,依原县县委的田书记,今天来乡里了,跟我说,要我帮忙联络下,他想跟你妈,跟你妈见个面,这事儿,让我为难了……”
“唉!庄俊生啊,你的性格还是没有变!你咋就不能像个男人一样跟我说话呐?总是窝窝囊囊的,你这么老实的人在社会上官场里都是要受欺负的你知道不?哪个女敢跟你这样的窝囊废过一辈子?”
“是是,雨蝶你批评的对……”庄俊生已经冒汗了,他已经后悔打这个电话了,无端又要被数落一通,这算啥事儿呐?
“咱俩离婚,田书记肯定不知道,还以为咱们是一家的,唉,也是难为你了,要是实话实说,你的处境就会更加的不堪!行了,这事儿我找机会跟妈说,你等我电话!”胡雨蝶把电话挂断了。
庄俊生拿着手机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放下手机,又点了支烟,心情慢慢好了起来,胡雨蝶还是记挂着夫妻一场的情分的,呕耶!他使劲儿攥紧了拳头。
胡雨蝶刚收起手机回到客厅,就听见苗敏进门的声音。“妈,今天回来这么早!”胡雨蝶迎出去。
“嗯,今晚的客人很文明,如今这样的高级领导干部不多见了,你老娘我也就难得回来清闲,姑娘,怎么样,我最近都没有关心你,等下到我书房来,咱娘俩聊聊!”
胡雨蝶有心帮庄俊生,这正好是个机会。她跑到厨房给妈妈端来了保姆煲好的燕窝羹,亲自送进了书房。
苗敏喝了一口说:“姑娘啊,你坐下,今天娘跟省委组织部肖田部长中午一起吃饭,他跟我说,他的儿子肖小东刚从美国回来,进了省科委,这孩子一表人才,美国密西根大学博士,放弃了留在美国的优厚的待遇,听他爸爸的话回国报效国家,真是难得啊!”
“肖小东?我认识他,小时候我们都在市政府机关幼儿园,他比我大一岁。”
“呵呵,小东回来还跟他爸爸打听你,怎么样,小东还是单身,对你是有意的。”苗敏微笑道。
胡雨蝶笑笑说:“可惜我离过婚,人家会不会嫌弃我?”
“小东这些年在美国受教育,他的思想不会这样保守的,改天找个机会,咱们两家一起坐坐。”
胡雨蝶跟母亲说了一会儿,就把庄俊生来电话的事儿说了,“妈,庄俊生的意思是,这是他的机会,田荣禄是依原县的县委书记,在县里一手遮天,庄俊生要想发展,就得依靠他,妈,就是吃个饭,你就给庄俊生一个机会好不好?”
苗敏的脸当时就黯淡下来,她叹口气说:“姑娘,官场的事儿你还是不太明白,田荣禄是个县委书记,你妈我是省发改委副主任,最近省里有一批农业扶持项目,你知道每天有多少市县的领导要见我吗?你明白那些项目意味着什么吗?”
“妈,我不管那么多,既然是省里定的农业扶持项目,那就需要落实的,给谁都是给,您就帮帮俊生,不好吗?”
“姑娘,你还是没明白,依原县是省里的贫困县,按说符合农业扶持的条件,但是,有些话我不好说,跟你说了,你不要出去跟任何人讲,田荣禄这个人不靠谱,他最近两年在依原县大兴土木,屁户不干净,妈不想跟这样的基层领导有任何的牵连,犯不上冒这样的政治风险,好了,这事儿就这样,妈累了,去睡了。”
胡雨蝶还想说什么,看到苗敏一脸的疲倦,只好作罢。
第二天一早,庄俊生接到了一个电话。看手机号,不认识,但是他还是接听了。“庄主任你好,我是县公安局治安大队的于队长,我到了乡里,你住哪里的,我带了点东西给你。”
“于队长?你好,你说你专门来乡里找我来的?”庄俊生疑惑道。
于队长不是一个人来的,来了一辆金杯面包车,车上还下来一位中年人,看上去四十几岁的样子,很富态。
“庄主任你好,我是郝有才,郝强的父亲。”不等于队长介绍,郝有才抢前一步,紧紧握住了庄俊生的手。
庄俊生有些明白了,郝强的父亲,他查过那个护官符,上面还真有他,副处级干部,官居依原县人大副主任,是个闲职,没什么太大的实权,但是此人有后台,他当年在靠山屯当村支书的时候4甯刹浚也就是现任县长何平私交很好,何平提升上去以后,将郝有才从一个小小的村官,一路提升到副处级的位置,此人有县长大人做后台,不容小觑。
“郝主任好!叫我小庄,我马上通知吴书记和两位乡长。”庄俊生说出口就想笑,看人家这姓,好不好都是好!县人大副主任是当然的县领导,下到乡里来,乡领导都要迎接陪同的。
“庄主任,别叫人,请您上车,这里不是说话的地场。”郝有才笑呵呵将庄俊生请上车,于队长四下看看,大清早乡里路上还没有什么人,他关好面包车的拉门自己上了副驾驶。
车里再没有旁人,司机是个面相老实的中年人,于队长一上车,郝有才就对司机说:“去太平酒楼。”
太平酒楼,是太平乡唯一的酒楼。名字叫酒楼,其实就是一层饭店,二层住家的一座极其普通的小二楼,挂着两个幌子,意思就是可以做炒菜的大饭店了。
车子到了太平酒楼停下,庄俊生看看时间,离八点半还早,就下了车。酒楼不做早点的,但是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