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给我住手!”女孩带着怒气的嗓音在战场上格外响亮。
两方人马豁然一顿,好像被使了魔法一般,全部的目光都聚集在那个高高的瞭望塔上。
战场上从来都没有女人说话的份,即便是皇后也没有这个权利!
这是有史以来的第一个,但同样也是最后一个!
数十年后,当年见证这一切的的老兵无不自豪的说,老子曾经差点就射死聂欢了!
而此时此刻,这个女孩还没有成为别人的骄傲,她只是一只随时被人捏死的蚂蚁!
寒风吹散了女孩的长发,那是她史以来觉得最冷的一个冬天,萧瑟、沉闷、压抑。望着下面锦簇的人头,以及那无数只指向胸口的箭矢,女孩咬紧牙关大吼道:“你们以为射死我,这场战役就赢定了吗?”
目光与瞭望塔下的男人交接,那个人是这个身体的丈夫,可为什么看不到一点动容?他亲口下令射死自己的老婆,这个人究竟怎么想的?强迫自己把害怕的眼泪吸回去,聂欢转头望向身边冷漠孤傲的男子:“兵不血刃是上上之策,可惜你用错了方式,用老人跟孩子,还有我这个妇女做挡箭牌算什么?有种跟诸葛亮一样,凭借三寸之舌,骂死对方的主帅,那才叫兵不血刃!”
很久以后聂欢才知道,跟弒樱这样的人说大道理简直就是自寻死路,这个人是没有心,没有感情,没有是非观念,他只要结果,不要过程,更不会想后人如何评价他!
所以她能活着,是一个奇迹!
都知道国师口不能言,旁边帮忙翻译的护卫厉声喝道:“好大的胆子,竟跟我们国师这样说话!”说完,抽出一把刀准备看下来,却被弒樱制止!
对方诧异的望着他!
弒樱居然牵动了下嘴角,露出一抹微笑,这笑容是那么空灵,美丽,却飘渺不可捉摸,这笑容是那么冷漠、无情、令人战栗,却又摄人心魄。
世上也没有人看见这笑容再能忘记!
大地苍穹,似乎就因为这淡淡的笑容变得充满了杀机,充满寒意。
弒樱抬手一挥,广阔的衣袖掀起一阵风来,手下先是愣了愣,连忙拿起别在腰间的牛角号呜呜呜的吹起来。
那是准备战斗的号角声。
大曜跟南遥常年征战,只不过这是最持久的一回。
凯旋侯邢浩宇碰见了天子谋弒樱,两人都是天之骄子,在史册上都创造过奇迹,但这一次却是两人第一次正面交锋。
邢浩宇不知道妻子跟对方说了什么,对方居然开始发兵了,这恰好如了自己的心愿,再也没有看一眼瞭望塔上的女人,邢浩宇立刻指挥麾下千军万马展开厮杀。
战马嘶鸣,刀枪碰撞,有人被杀死,也有人杀死别人,纯粹的生死搏斗,没有化学武器,也没有枪林弹雨,这就这么直接的砍下去,鲜血乱喷,场下两方军马好像两颗陨石一般激烈的碰撞着。
看着下面的厮杀,聂欢手脚有些发软,加上站的那么高,她怕自己稍微不慎就能掉下去。
旁边的男人表情淡定的好像巴西人看中国足球,意兴阑珊的。
天空的云层开始翻滚,聂欢紧紧的抱住瞭望塔上的一根柱子,上下牙齿打颤道:“要不咱下去吧,这地方有点高,万一有人射箭上来你就成筛子了!而且站这么高的地方,很容易被雷劈到!”
“住口,你以为我们南遥都跟大曜一样是懦夫吗?”旁边的青衣少年咄咄逼人的嗤笑。
你站那么高就为证明自己不是懦夫?那只能说明你没有恐高症而已!聂欢在心里鄙夷道!
弒樱好像没有听到她的话一般,对身旁人使了个眼色,聂欢就被刚刚吼她的人拎到瞭望塔最边缘的地方,几乎跟弒樱并驾齐驱。
弒樱侧过头,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然后伸出一只手,指着下面的一切,这次不用别人人翻译,聂欢也看的懂,这男人是要她见证这场杀戮,看看究竟谁才是最后得胜的那个!但就是不明白,这人为什么连话都懒得说?是不是位高权重的都有这个臭毛病?
云层翻滚的更加邪乎,好像上帝在上头煮麻辣锅,风向忽然逆转,弒樱这边的箭矢射出去后居然在半空中掉下来。
旁边人暗叫不好,求救般的看向弒樱:“国师,现在风向对我们不利呀!”
弒樱阴沉着脸,似乎正常胜负并没有算上老天也参合进来了,关键时刻居然风向改变了。
大曜这边也感觉到了,骠骑将军李峻兴高采烈的朝男人喊道:“侯爷,这回连天都帮我们!”
凯旋侯邢浩宇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小小的风向居然帮了她们的大忙,忽然看向对面的瞭望塔,却见弒樱面色冷凝的站在那,一动不动。
邢浩宇自信的扬起一抹笑,帅旗一挥,身侧一支先锋如离弦的箭朝战场上射过去。
聂欢还处于半游离状态,其实这场战役谁胜谁负都与她无关,她只要能活下去罢了!余光扫到身边的恶魔,聂欢打了个激灵,连忙后退到瞭望塔的另一边,后背紧紧贴着木质栏杆。
这个男人为什么要这样看她?
一副要将她剁碎了似的!
弒樱捏紧拳头,喜怒不形于色的脸庞尽是杀气。
这个女人……如果不是她拖延时间,风向根本不会改变!想到这里,弒樱举起手准备杀了她,却不知,身后忽然射来一只箭矢,弒樱眼睛眨都不眨,广袖朝后一挥,咻,将那背后的暗箭稳稳握在手里。
箭矢被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