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烟雨已经变成了大雨,一颗颗豆大的雨珠密密麻麻地下着。
天在下雨,人要战斗!
醉天涯巡视着对方三十人,确切地说,共有三十一人,三十个属下和一个头目。
醉天涯的目光落在了为的一个中年男人身上,这是个胡子拉碴的壮汉,一头不知是不是落了灰尘才泛黄的头,杂乱得如同鸡窝。此人便是醉翁口中的那个通元后期的武修了,也就是率领三十人的头目,醉天涯判断,此人在壮汉帮的地位必定不凡,即便不是帮主,也会是副帮主。
事实确实如此,此人叫任莽,是壮汉帮的三大副帮主之,地位仅次于帮主淳于达。
任莽也在打量醉天涯,醉天涯给他的第一印象并不是很起眼,虽然醉天涯个子较高,身材修长,但长得不是很强壮,比较突出的就是眉宇间浮现出的英气和隐隐释放出来的霸气。
任莽原本还很好奇,究竟是什么人能轻易打伤三个壮汉,然后又轻易打伤十个壮汉,好奇安宁城东城这块地面上怎么会突然冒出这么个人物,当他见到醉天涯的样子后就更加惊讶了。
任莽没有立刻动手,并非忌惮醉天涯,只是想在动手前多打量一番醉天涯。
醉天涯也没立刻动手,打量了一番任莽后便默默走开,并非是因为害怕而逃走,只是不想再在酒铺门口动手,烦扰到醉翁他老人家。
醉天涯走开,任莽也走开,跟在醉天涯的身后,三十个属下则跟在了任莽的身后。
在他们的周围,一些路人纷纷加快脚步躲得远远,生怕惹上麻烦。
强者走路的时候,弱者们往往唯有乖乖的让步,跟任莽这群壮汉帮的帮众比起来,很多路人都成了弱者,这种时候他们的平凡也好怯弱也罢,都会不由自主暴露出来。
一些猜出了状况的路人,望向醉天涯的目光带着怜悯,甚至有人显得幸灾乐祸,却没有现自己的可悲,或许这便是他们成为弱者的原因之一吧。
醉翁酒铺不远处有条巷弄,说是巷弄却能容得下一辆马车通行,所谓的小,只是跟外面的宽阔街道作比后的结论罢了,一如所谓弱者便是被强者给比出来的。
巷弄叫雨巷,真是个庸俗的名字,却简洁得有些美妙,只因这条巷弄的地势较低,每当下雨天,巷弄里便会出现不少积水,也因坐落在这条巷弄两旁的房屋多半有些简陋,屋顶有些缺漏,每当下雨天,天在下雨,这些房屋里则在滴水。
醉天涯很喜欢“雨巷”这个名字,觉得很有诗意,一如住在里面的穷人,他也觉得很有诗意,富人可以富出一种诗意,穷人也可穷出一种诗意。
醉天涯走进了雨巷,决定在这里展开一场诗意的战斗。
恰好此时天空下着大雨,雨巷算是名副其实了。
醉天涯感到可惜的是,没能在雨巷遇到一个丁香般的姑娘,而是被三十一个帮派壮汉盯着跟着,雨巷里也没有丁香花的香味,树倒是有几棵,只是长得都有些扭曲,偶尔开出的几朵花,色泽有些幽暗,散不出扑鼻的香气,一如住在雨巷两旁那些穷人的命运。
醉天涯和任莽等人刚走进雨巷,引起了雨巷居民们的注意,居民们纷纷跑进屋内,将门和窗都关得严严实实,让醉天涯不禁生出一点歉意,觉得自己是个不请自来的闯入者。
醉天涯的神情举止有些奇怪,分明要面对一场激烈的战斗,换做常人,估计早就吓得颤颤巍巍了,他却那么坦然,走路的姿态就宛如壁虎在漫步。
这样的醉天涯,落在任莽等人眼里,难免引起他们的愤怒,更多的还是诧异,他们可不会觉得醉天涯是个傻子笨蛋,答案只可能有两点,要么醉天涯是真的不怕死,勇敢到足以藐视他们的程度,要么就是醉天涯对自己的身手有足够信心。
这时,醉天涯已经走到了雨巷中间,默默转过了身子,重新正视着一群对手。
喝下的三碗酒,虽不至于让醉天涯大醉酩酊,还是让他的体内涌出一股酒劲,让他不禁觉得,借着这股酒劲在这样的雨天和这样的雨巷跟一群看似可怕的敌人对战,真是一件非常惬意的事情。当然,前提是这些敌人在他眼里只是看似可怕,而不是真的可怕。
“所谓吃一堑长一智,用在这些人身上是不合适的,难道是因为我太善良了?没有让他们感到真正的恐惧,才会一而再地对我纠缠不休,非要将今天的场子给找回去?”醉天涯暗自玩味地想着。
醉天涯毫不怀疑,这些凶残的人很可能就因为今天的一点小事就想将他置之死地。因为这本就是个残酷的世界,作为实力强横的帮派,杀个人根本就是家常便饭,尤其是没有身份地位的下层人。在醉天涯曾经的印象中,这种事情壮汉帮可没少做。
“你们应该庆幸,庆幸我今日心里另有打算,还想利用你们一番,否则,既然你们不想让我生,哪怕只是生出了这样的想法,我今日便会让你们通通去死。”醉天涯再次玩味地想着。
雨越下越大,哗啦啦地砸落在雨巷中,将路上的积水砸出一朵朵硕大的涟漪。
雨声变得诡异起来,如同现场的气氛。
任莽原本还准备按惯例先叫嚣几句,问问醉天涯的名字,奈何看起来分明处于弱势的醉天涯却率先动。倏地,下落的雨水、地上的涟漪甚至周围的空气,仿佛一下子都停滞了。
一道迅猛的暗影闪过,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