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仔心生愤怒,他昨天应聘,今天才上班一天,却已经受够侮辱,就拿这个童账房而言,就骂了他好几次,他出现在大堂,被童账房骂,说他是男仆没资格来这里,他坐在食堂吃饭,同样被童账房骂,说他是新来的男仆,没资格坐着吃饭……而现在他刚走进大堂,又被童账房指着鼻子骂了。
这还只是童账房,朗仔上班的这一天来所受到的批评指责简直比他这一年来所受到的还要多,主管骂,账房骂,连侍女都骂,甚至比他早来的男仆也骂他,让他很纳闷,难道这地方就是个骂人的地方吗?难道就因为他是新来的男仆,就低下到如此卑微的地步吗?
他受不了了,望着童账房那张凶巴巴的臭脸,朗仔脱口道:“我不干了。”说完不去看童账房愣住的神色,朗仔直接冲向了柜台,冲进了柜台后面的一间房间,这里是人事部。
昨天朗仔才来人事部应聘,今天他又再次来到这里,来辞职,这可真是一种滑稽,朗仔自己想想都觉得有些可笑,更加可笑的是他这沉沦的青年。
人事部里,坐在木桌后面的是陈主管,名叫陈桦,是个女主管,今年才二十岁出头,比朗仔还要小几岁,然而她却年纪轻轻就做了望湖楼的人事主管,原因朗仔已经听其他男仆说了,因为这个陈桦颇有姿色,傍上了望湖楼后台老板的儿子。
虽然朗仔不喜欢陈桦的嚣张做派,却不得不承认这女人确实颇有姿色,让他看着就忍不住心生欲火,恨不得将她给抱到床榻上去快活快活。
朗仔还听说,那老板的儿子名叫王泽承,才三十多岁就已经做了望湖楼的大总管,并非他自己多么出众,而是他有个好爹,他爹王贤是朝廷大官,是刑部尚书,负责江南国的司法、审计事物。
王泽承是一个标准的官二代。
虽然已是夜晚,陈桦此时还坐在人事部里,办公是假,其实是在等王泽承的到来,王泽承跟她打过招呼,说他今晚会过来,让她今晚给他陪寝。
人事部里,朗仔望着陈桦那张颇有姿色的俏脸,想着望湖楼里的一大堆娇美侍女,朗仔不得不承认,这家酒楼可真是阴盛阳衰,但凡有姿色的女人几乎都有着不低的地位,陈桦这个人事主管不过只是其中之一罢了,这个现让朗仔不禁怀疑这家酒楼是不是王泽承那公子哥的后花园!
“人比人气死人啊,为什么我偏偏出生在农村,偏偏不能生来好命?”朗仔内心不满,可不满又能如何,有些事情乃是命中注定,他不可能逆天改命,他甚至连自己的生活都无法改变。
“可是真的不可能吗?为什么就不能有一个奇迹出现?”朗仔是多么渴望能有一个奇迹降临到自己身上,将自己从沉沦的黑暗中给唤醒。
“你怎么来了?”陈桦现了朗仔,没好气地问,跟昨天一样,望向朗仔的时候眼中饱含鄙夷。
这个世界是现实的更是残酷的,傍上了大总管王泽承的陈桦,怎么可能看得起朗仔这么一个……呃,一个在她心里连尘埃都算不上的卑微男仆呢。
“这可真是一个下……贱的男人,一辈子注定就这么贱下去。”陈桦心里不怀好意地想着,落在朗仔身上的目光变得如同刀锋一般。
朗仔察觉到了她的目光,也察觉到了她的鄙夷,他很想让自己不在意这些,为此不断告诉自己,眼前这看似高贵的女人其实跟女妓差不了多少,为了这种女人伤感真是太不值得了,可惜他终究克制不了自己的心理,又一次慑服于自尊心的强大威力,他觉得心里就像是有一千只毒虫在噬咬一般难受。
可他又能如何呢?毕竟现实摆在面前,陈桦能傍上王泽承这位大总管也算是她的本事。忍住伤感,朗仔强行逼视着陈桦,沉声道:“这份工作我不干了。”
陈桦的心思没放在朗仔身上,以至于都没能听清朗仔的话,对着朗仔冷声道:“现在还没到下班时间,你不去上班跑我这里来做什么?”
朗仔暗自郁闷,唯有再次道:“陈主管,我不干了。”
“什么?你要辞职?”这次陈桦总算听到了,显露出惊讶的样子,随即展现出的便是满脸的愤怒,对着朗仔吼道:“你开什么玩笑,你昨天才来应聘,今天才上了一天班,竟然就要辞职?”
朗仔很坚定地点头,心里是说不尽的痛苦,其实眼下的他已经走投无路,如果不是他觉得望湖楼的男仆太卑微,如果不是这一天来他受到了太多谩骂和指责,出了他的隐忍范围,他也不会这么做。
陈桦的脸都气红了,起身给自己倒了杯茶,一边喝茶一边将心情平静下来。
陈桦对着朗仔道:“你这人真不识抬举,都二十多岁的男人了,怎么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昨天你来应聘时还跟我担保说会好好干,为此我还特意给你们男仆主管打了招呼,让他好好调教你,你怎么就这么不争气,才干了一天就要辞职,我见多了怪人还没见过你这样的。”
见陈桦一口气说这么多,朗仔反而沉默起来,倒不是觉得愧疚,只是不想多说话罢了,他可不会傻兮兮相信陈桦的话,什么让男仆主管好好调教,他可是大男人,怎么能被男仆主管那个老男人调教呢?
不过朗仔还是认同陈桦的说法,他确实是个怪人,作为一个怪人,他主要是责怪自己,怪自己不争气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