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焰尘和楚汛自我吹嘘:“我真厉害,这一桌有我一半功劳。”
楚汛不揶揄他,把苹果派切开,分给他一块:“尝尝看。”
蔺焰尘尝了一口,香甜溢在心尖,他觉得和楚汛在一起真是舒心,楚汛做的菜都全部合他胃口。
楚汛问他:“好吃吗?”
蔺焰尘笑容灿烂:“好吃!”
楚汛被他的笑容感染,微微笑起来,说:“今晚我只要你做一件事。”
蔺焰尘心生龌龊:“什么?”
楚汛笑着说:“你认真装作我恋人,祝我生日快乐。”
如无奇迹,这应当是他人生最后一个生日。
他还满足,过得尚算愉快。
他还不至于猴急到对睡着的人出手,你情我愿才是最好。
气流的颠簸和高空中的压强把这场觉睡得很不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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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汛做了场梦,据说做梦是浅层睡眠的表现,所以会越睡越累。
他梦见自己在少年时代,他绞尽脑汁自己的心掏出来,却怎么写都不满意,急得满头大汗,终于写出一封字字斟酌的告白,但他不记得具体内容,就记得自己偷偷藏在贴近心口的衣服内袋,焐到发热才送给季天泽,季天泽看了以后却笑话他:“楚汛,我把你当成朋友,你却在用下-流的眼光看我吗?没想到你是个恶心的同性恋怪物。”
他身边突然冒出许多看不清面孔的憧憧人影,嬉笑着附和:
“真是令人作呕。”
“没想到楚汛是这样的人。”
“早就听说楚经理是同性恋,他该不会想潜-规-则我吧?我可得当心。”
“他是男同性恋,一定私生活混-乱。”
“说不定患有性-病。”
“哈哈哈哈,他得了绝症说不定就是因为私生活太过淫-乱。”
楚汛百口莫辩,只想逃跑,一路跑回家,想要找个地方躲躲。
爸爸却不许他进门:
“你这孽子!伤风败俗!”
“最好死在外面,一了百了!死了也休想我把你葬进我们老家的祖坟!”
“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不孝的东西,害得我也丢尽颜面。”
楚汛被赶来赶去,天下之大,竟然无他可立身之地。
他着急、茫然、伤心、绝望。
为什么呢?他是做错了什么?只是因为他生而为男人,又天生就喜欢男人吗?就因为这样他就得受尽折磨、不得好死吗?
忽地有人抓住他的手,唤他的名字:“阿汛,阿汛……”
楚汛终于被唤醒过来,他睁开眼睛,蔺焰尘的脸映入眼帘,有些模糊。
他后知后觉发现自己满面泪水。
蔺焰尘握紧他的手,贴在自己的脸畔,去温暖楚汛冰凉的手心:“你做噩梦了,哭起来没有一点声音,就默默掉眼泪,我才看到,枕头都被哭湿了一片。”
他小心翼翼,没敢问楚汛梦见什么,怕触及楚汛的伤心处。
平生第一次,有人哭起来叫他觉得心疼,楚汛看上去那么脆弱无助。
楚汛坐起身,做了一场噩梦,非常疲惫,说:“小蔺,你抱着我。”
蔺焰尘抱住他。
蔺焰尘滚烫的胸膛和宽厚像给了楚汛一个可归之处,让他安置下漂浮不定的心。
起码此时此刻,有人愿意抱着他。他没说话,就安静地抱着蔺焰尘,蔺焰尘则抚摸着他的背,像是在哄着一个婴儿,使他呼吸逐渐平稳。
他觉得身上发凉,然后意识到是因为冷汗,说:“还是别抱了,我一身汗,脏。”
蔺焰尘不肯放开:“不脏。”
小蔺对这个情人岗位真是尽职尽责,楚汛起初欣慰,仔细想想却觉得更加寂寞,可惜演的再真也不是真的,是他花钱买的,世上根本无人爱他。
他见过有人花钱买年轻的ròu_tǐ,结果人留下,继续扮演真爱游戏里的角色,大抵就是遇见了小蔺这样的高手。幸好他行将就木,才能保持脑袋的清醒,否则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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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定也会一掷千金,人的欢心。
楚汛轻轻拍他的肩膀:“你让我换件衣服,我衣服都湿了,再穿着要感冒的。”
蔺焰尘这才松开手,望着他的眼底全是担忧,仿佛一片真心。
楚汛脱了衬衫,被他那样看了一眼,忽然想被下了降头、迷了心窍,脱口说:“还是做吧。”
小蔺炽热的ròu_tǐ随即贴了上来,他发冷的身躯像是自顾自地抱了上去。
蔺焰尘在他的耳边喁喁细语:“你真的很瘦,以前有在好好吃饭吗?”
当然……没有,工作忙碌、压力大,有时顾不上吃饭,有时又塞一肚子油腻酒肉,回去抱着马桶都吐出来,他自尊心高,无论如何也不能放纵自己变成秃顶凸肚的老男人,瘦总比胖好。
……
蔺焰尘没有说话,只抱着他,用手抚摸着他的后颈和脊背。
不知过了多久,蔺焰尘才踌躇地问:“我可以问吗?我真想问问你,可不知道我是不是有这个资格……你到底梦见了什么伤心事?或许,你可以和我说说看。”
楚汛觉得自己很丢人,这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