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子指向一人。
他所指之人,不是别人,正是摇着扇子站在人群中看热闹的王二狗。
王二狗脸上的神色瞬间僵住,扇也不摇了,“啪嗒”一声掉到了地上。
这下不仅是他,就连钱县令和郑师爷也懵了。
姜妩眼中掠过一丝诧异之色:“这……”
沈衍拦下了她,只说了五字:“先静观其变。”
“你你你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放火了?”王二狗跳了起来,气急败坏地指着中年男子道,“你这人怎么能信口开河,随便诬陷人!”
钱县令声色俱厉地道:“你真的看清楚了?放火之人怎么可能会是他?”
中年男子赶紧道:“大人,小人句句属实,绝无半点虚言啊!”他回忆着当时的场景,绘声绘色地描绘起来,“小人从茅厕出来的时候,看到义庄有火光亮起,连忙赶回去看查,没想到正好撞见此人从义庄里跑了出来。他手里还拿着一支火把,小人立刻追上前去,没想到他竟然用火把偷袭小人。等小人回过神来后,他已经跑掉了。”
“若大人不信,大可问问附近的人,他们应该都看到了此人。”似是想起什么来,中年男子又补充道,“对了,小人记得,他的背后有一处被火烧焦过的痕迹。”
众人当即朝王二狗看了过去,他的背后果然有一处被烧焦过的痕迹,与中年男子描述的一模一样。
“对啊,大人,我当时也看见这个人拿着火把从义庄里跑出来了。”
“虽然那人蒙着脸,但他那身衣服打扮,可是和他一模一样呢。”
周围的百姓对着王二狗指指点点,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王二狗脸色煞白,惊慌失措道:“你、你们胡说八道!我衣服上面的痕迹,是刚刚在街上游逛时,被一个杂耍的不小心给烧了,才不是纵火被烧的。”
“叔父,你要相信我啊!”
钱县令面色难看,正要说话,这时,却有一道威严的声音陡然插了进来。
“来人啊,还不快点把这纵火犯抓起来?”
一回头,只见白芨已经带了一队人马将人群包围。
“江大人?!”钱县令一时间慌了神,“您、您怎么也来了?”
白芨冷笑一声,反问道:“我为何不能来?”
钱县令急得冷汗直冒:“下官不是这个意思,江大人,还请您明察,我这侄儿虽然纨绔了点,但是杀人放火的事情,他断然是不会做的。”
白芨睨他一眼,道:“可围观的百姓都看见了他。钱县令,莫非你要包庇纵火的犯人?”
钱县令支吾道:“这……大人,下官……”
“事情真相如何,还等本钦差审过之后才明白!”白芨不再理会他,一挥手,道,“来人,把他带回去!”
一声令下,几名官差上前,将王二狗绑了起来,往府衙里押去。
“冤枉啊,叔父!救我!你相信我,我真恶毒没放火!救我啊,叔父!”王二狗一路喊冤。
钱县令面露急色,他欲要开口求情,却听见白芨阴恻恻的声音传入耳中:“钱县令,你故意灌醉本钦差的事情,本钦差还没和你算账呢!”
钱县令浑身一僵,心咚咚乱跳起来,只觉得一瞬间如坠冰窖,手脚冰冷。
白芨冷哼了一声,甩袖而去。
眼看着王二狗被押回府衙,钱县令六神无主地看向郑师爷:“师爷啊,这可怎么办?”
向来主意极多的郑师爷也是惊慌得语无伦次:“大人,您先别急啊大人。我们,我们先跟进去看看。”
四周看热闹的百姓也渐渐向府衙的方向聚拢过去。
等人散得差不多时,义庄的火已经扑灭了,里面的物件几乎全成了灰烬,外面的轮廓都被烧得只剩下一座空架子。
姜妩的目光越过废墟,语气沉重道:“这火来得奇怪,正常的失火,断然不可能烧得这么快的。可纵火的人为什么要烧毁里面的尸体?”
沈衍沉如深渊的眸中不见波澜,但声音却带着冷意:“大概是因为那些尸体里,藏有凶手不想让人知道的秘密。”
姜妩:“那……”
“里面的尸体估计都已经化为灰烬了。”沈衍道,“我们先回府衙,等人不多的时候,再回来查探。”
姜妩点点头,遂与他一同回到了府衙。
***
啪!
惊堂木重重敲落,震醒了公堂上的一干人等。
“王二……王苟,你还不快点如实招来,为何要在义庄纵火,烧毁尸身?”白芨眯眼打量着被五花大绑的王二狗,厉声道,“快老实交代,你是不是杀害韦依依以及那多起命案的真正凶手?”
这话一出,在场的百姓都哗然了。
“冤枉啊,大人!草民冤枉!”王二狗吓得魂飞魄散,连连喊冤,“草民真不知道这义庄为何会失火,小人也没有纵火,更不是什么命案的凶手……”
白芨打断他道:“附近的百姓都亲眼目睹是你放的火,你还想抵赖?”
说着,他看向姜妩和沈衍:“姜……咳,那个,本钦差先前命你们调查的事情,查得如何了?”
姜妩会意,站了出来,刻意压低自己的嗓音,道:“回大人,属下到韦府进行了搜查,取回了几样证物。并且,属下还发现了证物与那名叫锦绣的丫鬟的证词有矛盾之处。”
“哦?那就传丫鬟锦绣!”
***
韦员外府。
锦绣刚从韦员外的房间出来,便有几个丫鬟围了上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