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妩的话,像是被点燃的火`药,再次在人群中炸了开来。
钱县令也是吓了一跳,连连后退了数步,惊疑不定地盯着郑师爷:“凶手是你?!”
郑师爷惊得六神无主:“大人明察!大人明察!这小儿分明在胡说八道,他凭什么说我是凶手?分明是杨文耀的嫌疑更大!”他往地上一跪,五体投地状,“不,不是,小人根本就没有杀人,求大人明鉴啊!”
姜妩面不改色道:“杨文耀的确是子,但并不代表他是凶手。”
“我记得,上月杨文耀才丢失了他的身份牌,义庄里突然出现兰因书院的身份牌,这还不能代表吗?”郑师爷立刻高声反驳。
杨文耀坦然道:“我的确曾丢失过身份牌,但是当时我已向官府的学籍管理处报备了。”
郑师爷指向他,急吼吼地说道:“你们看,他也承认了,难道这还不能说明谁才是真正的凶手吗?”
姜妩直视着他,目光淡然:“开始我们也的确怀疑杨文耀,但杨文耀自小在桃城长大。若是说他突然起意杀人,这就显得奇怪了。”
“而且,最近几起命案都是近一个月才发生的,我们由此推测,凶手并非是长久居住在桃城的人,更有可能是最近才来到桃城。我们调查了与案件相关的人,发现郑师爷你是两个月前才被调往桃城。”
郑师爷一噎:“这、这又能说明什么?”
沈衍往他身上一瞥,目光深沉莫测:“在你以往任职的县城,也同样有离奇的命案发生。在你离开之后,那座县城的凶手却销声匿迹了。郑师爷,你说奇怪不?”
郑师爷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说不定这只是巧合!”
姜妩嘲弄一笑:“天底下哪有如此巧合的事情?凶手杀人手法极为简单,虽然都是在偏僻的野外遇害,但断然不可能完全没有痕迹。可是,这接连的命案,都没有任何的蛛丝马迹,而能不动声色地抹除一切痕迹的人……”她微微一顿,说出了答案,“就只有官府内部的人。”
公堂上有片刻的鸦雀无声。
钱县令反应过来,当即跳了起来,像被人掐住了脖子,满面通红,粗声嚷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姜妩没有理会他,目光依旧停在郑师爷的身上:“你之所以有恃无恐,是因为你早已经准备了后招,我说得对吗?郑师爷?”
郑师爷目光闪躲:“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听不懂吗?我倒有一个疑惑,不知道郑师爷能否回答?”沈衍眸色深沉,看起来漆黑慑人,“刚刚离得这么远,郑师爷,你是如何看得清这牌子上刻有兰花图纹的?”
郑师爷的身体一下子僵住了,他不敢与沈衍对视,有些狼狈地移开了目光。
姜妩淡淡地道:“调职桃城后,你觉得有了钱县令作为靠山,于是胡作非为,接连杀害了多名年轻女子。你曾纠缠过韦依依,却被苦灯大师撞见,后来终于要对韦依依下手,但没想到在杀害韦依依时,会被王苟察觉,于是你便借机嫁祸他,让他借着钱县令的关系,将苦灯大师当作替罪羔羊,从而一箭双雕,一次解决两个隐患。”
“但没想到,钦差大人会在这个时候来到桃城。”
“郑师爷你见大事不妙,于是故意放火烧了义庄,并将号码牌扔到被烧毁的尸身附近,义庄失火,必定会引起广泛的关注。”
“原来烧毁义庄的人也是你?”王二狗简直不能置信。
郑师爷嘴唇哆嗦,脸上血色全无:“不……不……”
“前天堂审的时候,我便注意到你与王苟的身形相近。”姜妩往王二狗身上扫了一眼,接着道,“平日县令叔侄二人的起居都是由你负责,你对王苟的事情了如指掌,所以要拿到王苟的衣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你故意冒充王苟,这看似错漏百出,若没有看出其中的疑点,这事情就这么过去了。但要是被人发现,也不怕,你知道锦绣会成为重点关注的对象,所以故意让锦绣给杨文耀送药,要是义庄里的身份牌被发现,你便可以顺理成章将此事嫁祸到杨文耀身上,到时候,他便会成为你的替罪羔羊。”
郑师爷指着锦绣,语无伦次:“你、你胡说!我和这丫鬟素不相识,又怎么会——”
锦绣绞紧了衣袖,抬眼看向郑师爷,又低下头,咬紧了嘴唇。
姜妩道:“可我们还查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就是你锦绣之间的关系。”
郑师爷面上的神色显出了几分不自然。
沈衍接话道:“锦绣是六岁的时候,因为家中父亲欠了赌债而被卖入韦员外府的。她后来改改名做锦绣,在进入韦员外府之前,她的名字叫做郑秀儿。”他的目光锐利得仿佛能穿透人心,“她是你的亲生女儿吧,郑师爷?”
“你与锦绣相认之后,便借着锦绣的关系,几番骚扰韦依依。我说得可对?”姜妩似不经意地扫了锦绣一眼。
锦绣不敢言语。
郑师爷急了:“不,我不明白……明明那块身份牌是杨文耀的!”他满头大汗,“而丢失的木牌在遇害者的尸身上出现,籍管理制度严格,这身份牌不可能有多,所以他才是凶手,你为何一口咬死是我!”
姜妩面露嘲讽:“郑师爷,你绝对不会想到,正因为这学籍管理制度严格使得你暴露了。”
“什……什么意思?”郑师爷一愣。
姜妩道:“半个月前,杨文耀的身份木牌丢失了,向官府的学